“你個爛賤坯子也敢打我?!”不可置信的聲音伴随着一道淩厲的掌風。
白竹遙向後躲閃,仍不可避免被打到了面中突起的鼻子。
“壞蛋,老巫婆。”小男孩兒邊叫邊推那女子。
“什麼玩意兒!”女子推着小男孩兒,發現黏上一塊牛皮糖。
“白珠丹,别推他!”
白竹遙上前狠推了白珠丹一把,兩人又有打起來的架勢。
“哎呀,别打了這位姑娘,分明是你先将人推倒後又碾了她的花,你怎的還有理了?”
“就是啊,瞧着你們的容顔,是一家人吧,有什麼事關起門來好好溝通一番不就行了。”
一家人,溫晚照在腦海過了一遍這三個字,又仔細查看兩人的臉。
這還真是瞧出那麼兩三分相似,怪不得先前總有一股熟悉感。
“我這姐姐可不是尋常人,她可是逃婚出來的,放着家裡優渥的生活不過,偏生要來這上街賣花抛頭露面過窮苦生活,這可是她自找的。”
這成婚大事,大人們總是格外看重,一時間又是議論紛紛。
“白珠丹你非要家醜外揚麼?”
白珠丹抱臂哼笑一聲,不屑地斜她一眼。
“但我不想同你在這大街上争論,供人觀賞。“
白竹遙突然冷靜了下來,“我們本無仇,你何必在此針對我,既然你過得如意那就不會在乎這點小錢,可是我在乎,煩請你照價賠償,就算你一兩錢。“
“一兩,你這是獅子大開口,訛我呢?!”
白珠丹憤憤,睥睨她,壓根不将她放在眼裡。
“再說,你可是打了我一巴掌,此事豈會如此容易就罷。”她語氣惡狠狠,明晃晃地說着後頭還會繼續找麻煩。
“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和氣不傷财。”
“兩位姑娘還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親人哪有隔夜的仇。”
諸如勸和的聲音很多,白珠丹氣得直咬牙,眼神越發狠毒。
溫晚照在一旁看了不免皺眉,這白珠丹未免過于狠辣了,不達目的不罷休,這要是用在正道還能叫人另眼相待一番,若是總想着歪門邪道,那就可恨至極。
白珠丹轉身欲走,看客是愈發多了,她到底是要些臉面的。
卻……被攔住了。
她的胳膊被白竹遙拽着,左右甩了下,仍沒能擺脫那隻細骨的手。
“白竹遙,你就配這點銀兩了,活該一輩子看人臉色!”
白珠丹掏着荷包還不忘嘲諷,拿起一些碎銀子一把扔過去。
趁着這個功夫,白珠丹想要溜走,可那五根細指像是釘在了她的皮肉,皺着眉頭去看白竹遙。
“阿弟,點一下數,估摸一下重量。”
白珠丹此時都要被她的厚顔無恥氣地面部抽搐,“你是真變了,倒是我小觑了。”
白珠丹一把将荷包甩過去,“都給你了,真是晦氣。”
荷包打到白竹遙的臉上,看得衆人一頓驚呼,實在是太過于辱人了。
然而白竹遙毫不在意,一臉平靜地将荷包接住,松開桎梏她的手。
“溫姑娘,你在此處做什麼?”
溫晚照聽着聲音耳熟,望去過,果然是三皇子。
三皇子氣度非凡,閑庭信步,明顯人一瞧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貴。
“來湊個熱鬧。”
溫晚照笑道:“說起來,主人公之一恐怕你也認識。”
三皇子越過重重發頂望過去,“白姑娘。”
白珠丹走過來,兩頰微紅,和聲和氣的同三皇子問好。
然而她卻說不出剛才所發生的事,如若沒有觀衆,她還能巧言圓回,可現在她确實有些懊惱了,就該要臉面的。
“白姑娘不是說出來買些茉莉花茶,可買到了?”
三皇子的聲音不輕不重詢問着,也不知此時的情況他看懂幾分又或是根本沒将心思搭在上頭。
“要是還沒買就同我一道吧。”
兩人衣袂飄飄,離開衆人視線。
地上的白花糟踐得不輕,白竹遙一一撿起來放進竹筐,起身對溫晚照展露笑顔。
“溫小姐,好巧。”
溫晚照嘴角微微上揚,眼神看向她背後。
“拿回去埋了。”
溫晚照一愣,想起了一位未曾謀面的故人。
“你這是找到歸宿了?”
“小姐還要這花環麼?”
兩道聲音撞在一塊兒,溫晚照低頭望向小男孩兒應了聲,随後就掏錢包遞錢給他。
“啊,溫小姐不用這麼多。”白竹遙驚歎,拍了下小男孩兒的背,“正常價。”
小男孩兒也不扭捏:“看在你是阿姐的熟人份上,少你一些吧,小姐要是還想要茉莉花茶我們家也有得賣哦,都是我們親自加工的,可香了。”
這小家夥眼睛透亮,語氣真誠,教人瞧了心情都跟着明亮起來。
“那你跟阿姐說會兒話,我要繼續賣花了。”
說完便跑開了,貫入人群如魚得水。
這甯洲城治安不錯,可總歸是個小孩兒子,看了難免憂心。
“記得在巷口等我。”白竹遙喊了聲,小孩兒大聲應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