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場景讀取闆1.0版。”陸不語介紹道，“需要由戀愛腦管理局工作人員作為媒介，一邊接觸受測者，一邊接觸讀取闆。在受試者聽到問題後，闆上将如實展現受試者由此回憶起的場景。記憶場景讀取闆自帶‘吐真’功能。”

“現在請嫌疑人配合我先做個示範。”

陸不語示意師染青伸出手來，她左手手指輕輕搭在師染青未被金屬覆蓋的手腕上，右手擡起觸在讀取闆邊緣。

“請回憶你和聞芃生初見的場景。”

白闆一點變化都沒有。

“請回憶我們初見的場景。”

讀取闆上立刻出現了宿舍門口的畫面。比現在青澀很多的陸不語，穿着1027星全球最好的中級學校校服，和面前人說話的态度還很客氣疏離：“沒事，我帶了鑰匙……你好，我叫陸不語。”

陸不語擡起和師染青接觸的手指。

“接下來就請涉事人将手放到桌上。”陸不語指示道，“失憶的嫌疑人……也是管理局人員，就來做這次的媒介。”

師染青伸出一根手指，禮貌地輕放在聞芃生的一個指甲蓋上，另一手随意地握住白闆一角。

陸不語伸手在虛空中一劃，取出一個扭蛋機模樣的裝置：“這是記憶場景闆的參考提問庫，公平起見，請涉事人現場自行抽取一個問題。”

她示意聞芃生将空閑的那隻手張開，放在裝置下方。師染青心念微動，一個灰色扭蛋落到他掌心。

陸不語拿起灰扭蛋，打開裡面的紙條念道：“請受試者回憶一個對不起嫌疑人的場景，咳。”

直播間的彈幕啧啧稱奇：

【絕了絕了絕了】

【妙啊妙啊妙啊】

【絕在哪裡？妙在哪裡？】

【已經從“認不認識”快進到“對不起”的程度了……特派員兼主審官其實對他倆之前什麼關系很是知情的吧？表情很值得品的樣子。】

【那可不，參與戀愛腦審理診判的都是嫌疑人親友，但排除最親的伴侶……要我說，這問題要不是衆目睽睽之下涉事人自己抽出來的，簡直就像演戲。很明顯地拉偏架給嫌疑人拉好感，上來就問對不起她的場景。】

【如果涉事人從未覺得對不起過，那這問題不就白問了嗎？或者他回想一個最無足輕重的小事，說為此感到抱歉，直接反襯他是個極其在意别人感受的人，也拉好感啊。】

……

讀取闆在衆多場景中迅速切換了一番，最後定格在大雪覆蓋的林中空地。

場景以聞芃生的第一視角展現，可以看見前方穿着厚重冬服的人影正在艱難地嘗試砍伐木頭。

她聽見了背後的聲音……轉過身來，當然，是更年輕一些的師染青。

她看清來人，露出明顯松一口氣的信任神色：“我們……”

話沒說完，已被斧頭破空驟然劈下的攻擊聲打斷。

“對不起，對不起……”聞芃生含笑的聲音響起來。他嘴上笑着道歉，手裡斧頭揮動不停。

“師染青”最後倒在血泊的畫面一閃而過，讀取闆猝然恢複了平靜的空白——

是現在的師染青收手強行關閉。

她消失的記憶裡……自己居然過得這麼慘的嗎？怎麼會直接倒下就沒了？好歹同歸于盡吧！

她可以死，但害她的人也别想活^_^

“那隻是以前玩遊戲的畫面！！！”聞芃生在對面陸不語和身側師染青不善的目光裡辯白解釋，“是個結合狼人殺玩法的生存類全息遊戲！我這麼做也隻是尊重遊戲規則……而已。”

他越說聲音越小，終于嘗試着轉向了師染青：“你肯定記得的吧？你……”

“失憶了，我現在對相關過往，一無所知。”師染青冷冷打斷道。

“确實如此。”陸不語肯定道，“你沒注意到，先前讓她回憶和你的初見，記憶讀取闆毫無動靜嗎？”

“記不清初見不是很正常嗎……”聞芃生欲言又止，表情糾結了一番，最終還是沉默地垂下目光盯着自己的手。

陸不語忍不住輕嗤一聲。

先前那麼輕易倒下的畫面超出了她一貫的認知範圍，師染青盯着桌面懷疑人生，更沒有心思接話。

詢問室裡一時陷入了沉默。

陸不語的光腦就在這時又彈出紅光提示的消息：

“涉事人子萼之在等待詢問時突然昏倒，剛被緊急送入管理局内的醫院進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