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手動腳的。”師染青很自然地放開了藍聿的手。

藍聿的手指上還殘留着她偏涼的溫度。明明這是炎熱的夏天，室内溫度也調得不低，他腦内已經開始自動分析：前期她身體素質就不是很好，之後又過度消耗，現在也沒養得很好。

飯吃到一半，藍聿才狀似失落地道：“你失憶前和我很親近的。”

師染青一噎：“那也沒到動手動腳的地步吧？”

“動手了，也動腳了。”藍聿肯定道。

她不信邪地追問：“怎麼動的？”

“在來1027星戀管局工作前，你的事務更加繁忙。經常在藏書室睡着，都是我抱你回房間的。這算動手了吧？”藍聿放下碗筷，很認真地和她掰扯，“過程中你都睡得很熟，但是每次剛要放下的時候，你又警覺起來——”

師染青順着他的話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好了好了，我不好奇了。我們還是專心吃飯吧！”

他第一次确實算是不小心被一同絆倒在床上，後續多少次就是有意為之了。畢竟她每次警覺反擊完，發現是他後就會很放心地翻身找好姿勢繼續熟睡了。藍聿正好順勢也就占下另一半床睡到第二天早上。

不過按前一晚抱染青回房的情況來看，失憶後的她倒是戒掉了這種習慣。

前幾天他們單獨吃飯時也不怎麼交談，卻沒有給師染青奇怪的感覺。現在這頓倒是因為藍聿的幾次打岔，而變得讓她感覺氛圍多少有點暧昧起來。

失憶以前她的感情不可考，但失憶後，藍聿的态度和陸不語偶爾的打趣，總讓師染青隐隐有種他們的關系，好像和她記憶裡最初想和研制的仿生人建立的親密關系有些許偏差。

還是失之毫厘，謬以千裡的那種。

她失憶醒來後，一直也有點試圖規避專門思考這方面的問題。

根據過往的經驗，藍聿也看出了染青瀕臨害羞的邊緣，不适合再進一步。

他道：“聞芃生的相關信息，我整理得差不多了，你要現在聽嗎？”

這是師染青目前除了觀月案件以外，最關注的事情，怎麼可能不聽？

*

藍聿目前整理的聞芃生相關信息，主要是網絡上公開的部分。

聞芃生的直播生涯從新曆紀元119年開始，那時他所用的名字就叫“徙南”。最早他是在另外一個直播平台上直播的，隻是剛有三位數粉絲後就停止了。

藍聿彙報相關情況時，還點開了光腦給師染青展示佐證相關信息的證據。

看起來像是聞芃生的老粉在光腦娛樂八卦論壇上展示的截圖，有他當時在舊直播平台的主頁、粉絲群截圖裡是他第一次暫停直播時的解釋，說是接受家裡安排換個工作、還有他直播時的截圖……

師染青甚至在這張截圖裡的彈幕評論區，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昵稱：“藍1090815”，對别人來說是意義不明的一串數字，隻她一眼就能看出那是001号的死亡日期。

她擡眼詢問意味地看向藍聿。

他說：“是的，這個就是你。”語氣有點生硬，“你仔細看，還會發現粉絲等級有點高……”

“我們以前關系有這麼好嗎？”師染青的注意力都在研究上，随口感歎了一句。

截圖裡的這款遊戲，在她目前僅存的記憶裡确實有點印象。但她還沒玩過，屬于是加入“畢業考後可能會嘗試”清單的那種。

而且她從來沒有看遊戲直播的習慣。

師染青正仔細打量截圖裡的遊戲模樣，也就錯過了藍聿那雙與她記憶中初見的聞芃生很相似的眼睛裡色彩變化，從心情很好的淺藍逐漸轉成黑得快滴下水的墨藍。

他哼道：“……也不算……好……吧？”和他們比起來差遠了。

作為當年的無人知曉的旁觀者，他想到那些過往也會替染青不值。或許就是因為染青也很清楚這點，知道以他的偏向性，在失憶後大概率不會是一個完全公平公正的引導者，所以先給他下了禁令。

藍聿不能直接告訴失憶後的師染青他眼中的這段經曆，隻能在她有需要、直接提問時，做好相應的輔助信息工作。

而她失憶後連他具體的來曆都忘了，怎麼可能問到關鍵問題上？

所以現在也隻能按照失憶後的師染青的思路，從頭查起。

好在無論如何，失憶前後的師染青，确實都不是會放過對方的性格。

他們的下場還是很值得藍聿期待的。

等師染青研究完目前幾張圖，再看過來催促時，藍聿已經調整好了心态，連眼睛顔色都恢複成了情緒穩定的中藍色。

“接下來，就是聞芃生在現在的平台上‘一戰成名’的直播回放資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