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說了，亡靈領域會屏蔽你本身的感官。”付冥丘解釋道,“這是為了讓你在扮演的過程中，能更快的忘記自己，融入新的身份，你對這個身份的共感、認同度越高，越會混淆真實的自我。”

說着，他還伸手錘了兩下自己的斷腿：“你看，沒事吧，隻要它安排的不是一個有傷在身或者有身體缺陷的身份，我就不會感覺到這腿是一條假肢。”

淩未眼睛一亮，立馬動了動自己受傷的雙肩，确實，沒感覺到痛，她還想大幅度動作試試，被付冥丘一把按住了。

“诶诶诶，幹什麼！”付冥丘鼓起眼睛，像看熊孩子一樣，眉毛愁成兩條波浪線。

“我說的是感官沒事，又不是我真的不是一個瘸子了，你這麼動，傷口肯定裂開，再這麼搞下去，你這雙手就真要廢了！”

淩未被瞪得心虛，也不好追究付冥丘的嘴臭，隻能轉移話題：“我們來門口幹嘛？”

眼前的大門嶄新且富有光澤，幾小時前，淩未就是從同一扇門走進了這棟大樓，那時，這棟樓還叫做人類共助協會宿舍樓。

等等！她突然想到：“難道說，這兒就是出入口？”

付冥丘一直在說找到出入口，就能離開亡靈領域，淩未以為所謂出入口，會是一個類似逃生出口的隐秘的藏在深處暗處的地點，沒想到……

這麼形象的嗎？

“我隻是覺得有可能。”付冥丘摸了摸下巴，道，“亡靈領域的出入口一般是比較特殊的地點或者重要地點，你看這扇門，是不是特殊又重要？再說了，試一試，也不虧。”

淩未：“……”

她隻感覺到了草率以及希望渺茫，沉默片刻，她問：“那要怎麼樣才知道找沒找對？”

付冥丘注視着大門，焦點落在更遠的地方：“當你的眼睛可以穿透亡靈領域，望向外面的現實世界的時候，就說明……”

他偏頭，看向淩未：“你找對了。”

說罷，付冥丘大步走向公司大門，淩未緊随其後。

很快，一道透明屏障擋在兩人前面，淩未伸出手指戳了戳，指尖怼得發麻，屏障卻連一絲褶皺或波紋都沒出現。

“出不去。”她沒什麼特别情緒道，預料之中的不順利。

誰知，她的話音剛落，一樓大廳陡然響起一道尖銳的警報聲。

警報聲不長，大約五秒，五秒後，大廳半空中一直變換的自我介紹PPT，變成了幾行突兀的鮮紅色大字，溫和親切的女性播報聲變得威嚴冷酷。

【警告！非下班時間！請所有工作人員遠離公司大門！】

【警告！非法闖出！】

【警告！正在掃描違規者身份……】

紅字越變越大，朝兩人迎面襲來。

淩未下意識擡手要擋，卻見那三行字拆分、組合、折疊成一個籠子的形狀，将她和付冥丘四面圍困。

“什麼情況？”淩未皺起眉頭，問道。

付冥丘指着自己鼻子：“你問我？”

淩未的目光從籠子轉移到付冥丘一本正經的臉上：“……你提議的試一試，也是你帶頭的。”

付冥丘連忙擺手，還像要撇清關系一樣，後退了一步：“可我沒動手，你戳它了，我看見了。”

淩未微微偏頭，挑眉：“嗯？所以呢？”

付冥丘禮貌的假笑：“所以，淩未啊，你手指真有勁兒，看來傷确實好了很多。”

“……謝謝。”淩未回了一個假笑道。

兩秒後，她情緒穩定地繼續開口：“現在要怎麼做？如果你也不知道的話，我打算再用我有勁兒的手指戳一戳這個虛拟籠子。”

淩未已經察覺到付冥丘在逗她，這說明雖然眼下的陣仗挺吓人，但實際上事兒并不嚴重。

她伸出一根手指，正要戳一戳恰好處于她眼前的一個紅色“！”。

突然，“别動！”付冥丘面色一沉，擋在了淩未前面。

“安保來了。”

……

深夜，人類共助協會辦公樓。

第360層，監控部門。

監控四組人員經過短暫糾結後，決定将異常情況上報部門的夜班值班領導。

不出意外，同樣收獲了一頓質疑。

監控部門的夜班值班領導親自調出數據，幾番查看。數據做不了假，又不像真的：“怎麼可能短時間内污染濃度攀升這麼快？”

數據曲線圖上，代表污染濃度的那根線，直直地攀升，竄天猴一樣飛過100%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