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冥丘當然很配合，道：“一起一起，我也有事要說。”

三人往裡走，一排排小隔間表明這裡是辦公區域，非實驗室。現下，正在辦公的人不多，全都埋頭苦幹，沒一個人擡起頭關注他們。

到了一個岔路口，一共三條路，兩條通往不同的辦公區，一條通往一個外陽台。

由于餘桅飄始終落後一步，淩未停下來，将手裡的報告又還給她：“你先把報告放我辦公室裡，我和付研究員單獨說幾句話。”

說罷，淩未走向外陽台。

三分鐘後，淩未和付冥丘一起進入正确的辦公室，餘桅飄為二人端茶倒水後，小心翼翼開口：“淩副研究員，您找我什麼事啊？”

淩未已想好說辭，問：“領到獎金了嗎？”

餘桅飄連連小幅度點頭：“領到了。”

“嗯，做的不錯，再接再厲。”淩未沒用鼓勵的語氣，冷漠道。

餘桅飄恭恭敬敬點頭：“是，我記住了。”

淩未颔首：“出去吧，把門帶上。”

餘桅飄如蒙大赦，快步離開，與此同時，付冥丘拿起辦公桌上的光腦，淩未打開桌面上的文件夾。

付冥丘：“現在是下午四點多。”

淩未：“人體催熟實驗報告。”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都被對方說的内容驚得愣住。

“才四點多？”淩未問。

“人體？催熟？實驗？”付冥丘像聽不懂一樣，驚愕地重複着這三個詞語。

片刻後，二人又埋頭繼續。

淩未快速浏覽了一遍報告内容。

人體催熟實驗，以人為實驗品，研究人類在各種特殊環境下，身體的生長發育速度。

實驗設置了A、B、C、D四組，A組為原始組，不做任何催熟操作，用以對照。B組化學催熟組，報告中詳細記錄了化學劑的使用頻率與加減量、加減原因。

C組為生物催熟組，利用特有細菌，種植入人體，觀察反應。D組是物理催熟組，通過設定特殊波長光線，影響人體血液與細胞。

“頂層有晝夜模拟系統，現在的夜空是假的，是為了這個催熟實驗專門模拟出來的。”淩未看完報告，終于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不是時間規則改變，隻是高科技的傑作。

淩未松了一口氣：“好在亡靈領域還沒有荒謬到同一空間随意變換時間維度。隻不過，這裡的時間流速很快，轉眼就從早上到了下午。”

這時，付冥丘也将光腦内的信息看完了：“這間公司的下班時間是五點。”

淩未不禁感歎：“這下班時間可真早。”

付冥丘被她羨慕的語氣逗笑了一下，又道：“光腦裡有好幾個實驗小組群，群名是實驗代号。看群内最後的聊天記錄，在慶祝取得了階段性成果的群名是……RP—003。”

淩未迅速找到人體催熟實驗代号：“PR—001。”

“不一樣。”她本來還猜測這個人體催熟實驗就是讓全公司都沾光領到獎金的實驗，沒想到，竟然不是。

“RP—003是什麼實驗？”淩未看向付冥丘問。

付冥丘搖了搖頭：“不知道，群裡隻有開會通知這類信息，群名也隻是一個代号，沒有任何有關實驗内容的東西。”

淩未默了一下，目光落在這間辦公室的其他地方，不算太大的空間，卻顯得格外空蕩，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空？”淩未喃喃道。

她站起身，在辦公室裡轉起圈來，倏地，身形一頓：“辦公室内一本紙質資料都沒有，可餘桅飄剛剛給我的是一個紙質報告。”

付冥丘還在查看光腦中有沒有漏網之魚的信息，聞言，沒擡眼，隻接話道：“她犯錯誤了？我跟你說啊，扮演要求你要做符合身份的事，該罰你得罰。”

“她沒犯錯誤。”淩未肯定道，“這是提前整理好的，一定是按照這個身份的習慣來準備的。”

既然餘桅飄沒有犯錯，那麼，其他實驗的紙質報告去哪裡了呢？

銷毀了，還是藏起來了？

淩未走到窗邊，拉開白色百葉窗簾。

玻璃窗外的景色同她曾在餐桌上看見的很像，漆黑無星的夜空，城市的燈光比夜空更亮，遠處，唯一一棟比這兒還高的樓宇，是人類共助協會辦公樓。

等等……不對！

錯了！

全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