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hadow混入政府大樓看過資料的那天之後,似乎有人察覺到她的行為,政府的安保工作更為嚴格了,出入都要接受機器檢查,想混進去也沒那麼簡單了。肖陳博士仍然被嚴密監視着,每天早上八點,一輛黑車就會準時停到他家樓下,直到下午六點再将他送回,即使是節假日也不休息。
車開出去一段時間,shadow的追蹤器就會受到幹擾而失靈,誰也不知道那輛車到底開去了哪裡。
國家之間的争鬥仍然頻繁,但現階段仍隻是維持着對峙,在戰争面前,兩個大國還是維持了一絲理性和謹慎。面對國家層面的事情,shadow個人的能力始終有限,她能做的也隻是通過網絡上的蛛絲馬迹,将接受過基因改造過的人處理掉。
不管國家局勢再怎麼惡化,學生們還是得照常迎接高考。徐枝越來越忙,壓縮睡眠時間後為了提神,她将愛喝的可樂換成了咖啡。
徐枝不喜歡咖啡的味道,覺得像是在喝中藥,就算帶着香味兒也掩蓋不了嘴裡苦苦的味道。樂潼留意到徐枝喝咖啡時會皺眉,趁着下課偷偷給她塞了一把糖果和小點心,奶油味草莓味巧克力味,不管哪個都是甜甜的。
就這樣一連持續好些日子,四月轉眼而過,轉眼來到了五月,天氣開始轉熱,學校開始着手準備第三次月考。徐枝放在刷題上的時間更多了些,shadow早出晚歸,兩人互不幹擾,甚至說話的機會都少。
不過有了那晚睡在一起的經曆,她們身體上的距離拉近了許多,徐枝不再遠遠地坐在shadow的對面,而是會來到她身邊。有時她會輕輕靠在shadow肩上,對方身體上傳來的熱量會讓她心情平和下來,世界都在随着她的心跳變得安靜。
第三次模拟考就這樣到來,徐枝進入考場時并沒有什麼壓力。沒有人做她的對手,她要超越的隻有自己。
鈴聲響起,徐枝帶着考卷跟在人群後走了出來。她和樂潼讨論考卷上的問題,邊聊邊走,兩個人腳步都很慢,慢慢就落後了人群一大截。等到走到校園門口,樂潼媽媽的車便來接了,她們揮手道别。
徐枝整理背包帶子,正想一個人離開時,突然聽到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這次考試感覺怎麼樣啊?”
看見shadow的身影,徐枝下意識掃視四周,問她:“有要緊事?還是出了什麼狀況?”
女孩的緊張落在shadow眼裡,看着很有趣。她說沒有,别那麼緊張,放輕松啦,不是每次她出現都會有危險的。
徐枝感覺意外,擡頭看了看西沉的太陽,好像看到世界末日一般不可思議:“你怎麼有時間來接我。”
背後車笛聲不滿地響起,催促兩人快點兒讓路,别在馬路上聊天。shadow摟住徐枝肩膀,将她帶到馬路邊上,躲開背後駛來的車輛。
她拍拍徐枝肩膀,說:“你最近繃得太緊了吧,好不容易月考結束,放松放松心情吧。走吧,我特地讓佩姨休息了,帶你去吃好東西。”
徐枝撇嘴,不知道她到底哪裡來的錢,也不知道shadow怎麼這麼有心情。好像她這段時間的調查沒什麼進展,偶爾很晚的時候,沒睡熟的徐枝會聽到她開門偷出去的聲響,也不知道是去哪裡消遣。
雖然嘴上說着不了,有那時間還不如多刷一套題。不過在被shadow攬住肩膀拖拽到另一個方向上後,徐枝還是跟上了她的腳步。
人行道上的磚石經過多年的風雨,已經有不少松動的磚塊,如果是雨天不小心踩上去,嘣起的泥點會濺到小腿。還好現在天氣幹爽,不會有這種顧慮。不知從何而來的種子落進石塊之間,野草從磚塊間探出頭來,蹭過行人的腳。
shadow将她帶離高樓大廈組成的城市,帶她走上了江邊的堤壩,夕陽的光不見半分衰頹之勢,烤的人臉火辣辣的。徐枝不想被曬,從背包裡掏出外套披在身上,沒走幾步臉就熱得燒起來,像是天上的霞光映在了臉上。
徐枝用手給自己扇風,看着不太高興:“你要是說會走這麼遠,我就回家了。”
雖然也不過走了十分多鐘,但五月的天即使是傍晚也熱得灼人,可是還不知道要繼續走多遠。
“走吧走吧,我聽說江邊有家很好吃的餐館。可惜之前一直沒吃成,就當滿足我的一個願望嘛。”shadow說着,輕推了把徐枝的背,催促她繼續上路。
肩負着世界末日的壓力居然還有心情探店,shadow的心理素質強大得讓人感歎。徐枝想說她的願望和自己有什麼關系,但仍被推搡着繼續走了下去。太陽沉下地平線,江邊的風吹來,原本灼熱的空氣開始變得舒适,平息了徐枝因氣溫變得焦躁的心情。
江水滾滾流動,滔滔不絕,平常時有船隻來往,多數是載着遊客觀光。因為水清,在水流相對平緩的區域能隐約望見底部的岩石。看着似乎沒有多深,便有人因此放松警惕在江裡遊泳,因此溺死。
兩人并肩走在堤壩上,這裡本該更熱鬧,奇怪的是今天并沒有什麼行人,連觀光船都少。shadow試圖與徐枝聊天,然而後者嫌熱,不願意開口,她說什麼也隻是随口應答。
shadow還記着載着她來到此地,結果一頭紮進江裡的時光機。她遙望湍急的江水,再看看那江中的船,語氣中帶着點兒感慨,說:“真不知道能不能雇一艘撈到我的時光機——不過沉江前機器整個燃燒起來,就算找到應該也隻有殘骸了。”
聽她提到時光機,徐枝終于有反應,看向shadow,問:“你想着回去嗎?”
“誰都有歸處的。”shadow望着江面,攏過被風吹亂的短發,“你我存在的時間線不同,我是不屬于這裡的,完成任務,自然要走。”
雖說時光機沉了,但制造出它的人還活着。肖陳博士受到嚴密監視,假扮成水管工和物業都不行。shadow蹲點兒看了幾天,都沒辦法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與他取得聯系,她苦惱好久,最終決定走一步險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