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開那個的話,護目鏡也就差不多解開了吧。
饒是想明白明白該怎麼動作,此時的徐枝兩隻手黏在護目鏡的金屬側邊上,有心無力。shadow不知何時會醒來,她顯然有些心急。
徐枝借着窗外透入的月色,觀察了下。那個搭扣不深,要是努努力,應該能用牙齒咬開。
她想清楚計劃,嘴唇就湊近了shadow的臉。
在徐枝解開她護目鏡帶子的時候,shadow耳邊就響起了警報聲。女孩指尖細膩,微涼,在她臉上不斷摩擦着。shadow慢悠悠睜眼,隔着一層玻璃觀賞徐枝咬着牙對付她臉上護目鏡的認真模樣。
在徐枝嘴唇觸碰上護目鏡搭扣的前一秒,shadow微微勾起唇角,輕聲問:“哎呀,你這是幹嘛呢?”
她表現得像是剛從夢中醒來,就看到徐枝湊來的嘴唇。任誰看到這奇怪的一幕不會驚訝呢。
徐枝萬萬沒想到shadow醒着,被她一句話吓得魂飛魄散。但這塊燙手山芋又牢牢粘在她手上,被抓了個現行,甩也甩不掉。
shadow沒笑出聲,但臉上已經寫滿了笑意。就算放開徐枝的手隻需要動動念頭關掉防禦機制,但她更想看徐枝現在出糗的樣子。即使房間内暗無天日,shadow也能想象到那張漲紅的臉究竟是什麼模樣。
她故意發出感歎,說真想不到,徐枝原來這麼喜歡我,要趁着我睡着後偷親呢。
徐枝低着頭,被她說的一口氣堵在喉嚨間,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反駁shadow的話,就暴露出她内心的真實想法,不反駁就坐實了自己性|騷|擾的罪名。
她不相信shadow真的以為自己要親她,畢竟她手還粘在護目鏡上,誰看了都知道是怎麼回事。shadow就是有意要她難堪。
“真是的,喜歡我就直說嘛,幹嘛用這麼迂回的方式。”shadow繼續拿徐枝開玩笑,說着說着笑了出來。
徐枝動動手指,她的十指仍然貼在護目鏡邊緣,扯不下來。跪在shadow身邊被她肆意調笑,徐枝惱羞成怒,說話的聲音在黑暗中大了些許:“你快把我放開。”
這家夥态度真是惡劣,看來是沒搞清楚自己的狀态,絲毫不用求人的态度。
shadow止住笑,暫時放棄解開她束縛的想法,甚至還向旁邊側了側臉,逼得徐枝雙手跟她一起移動。
“真硬氣啊,那就試着自己掙脫如何?”
見她完全不是要幫忙的樣子,徐枝心裡更氣。接連的嘗試之下,她知道自己完全無法掙脫。shadow隻是想看她笑話罷了,她可不想對這個性格惡劣的人求饒道歉。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徐枝目光幽暗,落在shadow的嘴唇。她确定了目标,像是面對着仇人一般狠狠撞了上去。
既然她非要那麼說,我就做給她看。
就算她不肯放開我,惡心惡心她也好。
在積攢下來的憤怒與壓力的驅使下,徐枝不加思考,便做出了這一玉石俱焚的報複性舉措。因此這并不像是一個吻,更像是曠野裡兩頭野獸決一死戰的碰撞。
她積壓的情緒全都在嘴唇相互碰撞的一瞬間迸發出來,然後……撞進了棉花般柔軟觸感的唇瓣上。
shadow并沒有如她所願,表露出什麼驚慌,立刻将她放開,徐枝的雙手仍然粘在原位。當撞擊過後的那一下疼痛過去之後,徐枝感覺到火苗燃在她們緊貼的唇上,熊熊烈火一瞬間點燃,将她焚燒。
一切情緒全都平息了下來,困擾她的負面情緒,被突如其來的舉動攔腰阻斷,畫上句号,另一種情愫卻在心中激發出來。
她從未與人有過這麼近的接觸,也從未與人交換過一個吻。徐枝本以為肉|體的碰撞乏善可陳,甚至稱得上是卑劣,不如心靈與精神層面的交流那般高尚。
好柔軟,原來這就是接吻的感覺嗎?
徐枝身體僵住,被她壓在身下的女人像是睡着了一樣,絲毫沒有反應。徐枝猜測對方可能在心中嘲笑她,也可能在醞釀怒意,被子下的機械手臂下一秒就會伸出來,拎着領子将她從窗戶扔出去。
親吻shadow的感覺很好,對方的性格要是有她的嘴唇一半柔軟,徐枝也不至于煩透了她。
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正猶豫着要不要擡頭,被束縛的雙手突然得到了自由。徐枝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火,剛想道歉,就被shadow攬住脖頸,将她所有的話封入口中。
剛剛還死機一樣的女人一瞬間變得熱情如火,唇舌交織,相互糾纏。她的舉動在徐枝腦中炸開片片煙花,讓她城防失守,神智也跟着灰飛煙滅。她沉溺于其中,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應該掙紮。
察覺到徐枝的抗拒,shadow便松開了她。徐枝撤到床邊,大口大口喘氣,好像那個吻對她來說是一場噩夢。
女孩羞得紅了臉,shadow卻處之泰然,這家夥似乎沒有羞恥心。
她狀若無事,重新躺下,扔下一句話砸在呆住的女孩頭上:
“連接吻都不會,就别想調戲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