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再三交代的是娶百裡靖的女兒,百裡漪不也是百裡靖的女兒,她不僅人美心善,也有頭腦,一定會是他最好的搭檔和伴侶。
當沈元钰說出婚事作罷的時候,百裡芃差點沒開心到笑出聲,但是戲還得往下演,于是她拼命壓制住内心的狂喜,努力擠出兩滴眼淚,露出一副痛苦面具臉的表情準備飙戲。
但百裡芃暫時還不知道沈元钰此刻的想法,隻能以被辜負者的角度來試探一下。
“钰哥哥,你是不是在怪我昨天讓你當衆丢了顔面?可我明明為你做了那麼多,你為何看不到,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百裡殊聽着妹妹聲淚俱下的控訴也開口附和起來:“殿下,草民實在不解,你在這個節骨眼和漪兒發生了這樣的是,要至她們于何地,又把太後娘娘的賜婚懿旨至于何地?這可是太祖當年與曾祖父定下,兩家喜結秦晉之好的締約,一旦違背若皇上和太後怪罪下來……”
一聽到百裡殊拿婚約和皇上來壓他就來氣,他怒聲打斷了百裡殊的話。
“百裡殊,你少拿父皇和太後來壓我,怎麼,百裡芃是你妹妹,難道漪兒就不是了嗎?這些年你們又是怎麼對她的?”
趙全眼看着沈元钰要一意孤行,也跟着上前去勸解。
“殿下莫要沖動,此門婚約乃先祖定下,不可輕易作罷,縱然出現了差池也得先請示陛下與皇後娘娘。”
此刻的沈元钰自從擁有了百裡漪,哪還聽得進去别人勸解,在他看來,凡是反對他的都是與百裡芃一夥的,想要看娶一個醜八怪被人笑話。
“咳。”許久沒開口的百裡芃忽然輕咳一聲,見沈元钰的态度越是堅決她就越發欣喜,但現在還不是開心的時候。于是她擡起頭直視着沈元钰,繼續質問也為甩鍋做打算。
“民女想鬥膽問一句,殿下是否心意已決?”
沈元钰聞聲看向了穿戴幹淨利落的百裡芃,似乎與往日的她不太一樣,但他也來不及多想,盯着百裡芃的雙眼,眼神堅定的開口:“沒錯,本宮心意已決,既然已決和漪兒已有夫妻之實,自然是會對她負責!”他說着低頭看了一眼埋着頭蜷縮成一團的百裡漪,把她摟在了懷裡。
當沈元钰接觸到百裡漪肩膀那一刻,她下意識的往一旁閃躲,面色死寂的别過了頭。
百裡漪的心中自然是不願的,可是她以這番情景出現在衆人面前,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也恨不得立刻去死。
百裡芃将這一幕盡收眼底,也看見了百裡漪别過頭時眼裡閃過的嫌棄之意,百裡芃有些好奇,百裡漪居然這麼沉得住氣,事情發生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
“俗話說的話,甯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既然殿下與妹妹以互定終身,我若是再強行拆散你們也是說不過去的,正好趙公公也在這裡不如替民女做個證。”
百裡芃說着看了百裡殊一眼,他瞬間心領神會,走到了趙全面前,恭敬的對他行了個禮,開口請求道:“趙公公也瞧見了,這門婚約并非芃兒不遵守,實乃殿下有心所屬,若是他日皇上怪罪下來,還請趙公公為我們百裡府說句公道話。”
趙全自然是了解沈元钰的性子,在他的印象中,百裡芃苦苦愛慕了殿下這麼多年,甘願為他舍身犯險卻依舊不為所動,原來是殿下早已有心悅之人。但仔細說來,百裡漪也是百裡靖的女兒,這門婚約也不算完全違背,再加上百裡漪的長相雖談不上傾城,卻也比又醜又胖的百裡芃強了不知多少倍,若是她再聰明有頭腦一點,一定會是殿下的得力賢内助,想到這裡他也不好再勸說什麼。
思索良久的趙全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點了點算是應允。
“既然如此,還請趙公公把太後娘娘的賜婚懿旨帶回去給太後,并轉告她老家人說民女福薄,無緣在她膝下盡孝,若是以後有機會進宮,民女一定親自去跟她道謝。”百裡芃說着将昨天從趙全手中接過的懿旨遞到了他的面前。
趙全盯着百裡芃手中的懿旨并沒有立即接過去,從古自今,還沒有哪位主子的旨意頒出去又再回去的。
百裡芃見趙全遲疑未動,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公公是還有什麼顧慮嗎?既然民女與殿下的婚約不作數,這份懿旨是該收回去的,如果是擔心殿下,他此番回宮自然是會重新去求賜婚,但是如果懿旨依舊還留在這裡,民女是萬不敢去婚嫁的。”
見事已至此,趙全也不好再做推脫,他側頭看了沈元钰一眼,隻見點頭應允後才從百裡芃的手中将懿旨接了過去。
百裡芃見手中的懿旨被拿走,心中頓時如釋重負,但這件事要解決完還差一步。
百裡芃自顧起身,又拉起一旁還在跪着的百裡殊,兩人走到了書案前,百裡芃一邊磨墨一邊在百裡殊的耳旁輕聲說着什麼,而百裡殊則是奮筆疾書飛速在紙上寫下了聽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