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咎聞言微微揚起了嘴角,笑道:“都聽夫人的。”
“夫什麼人,都還沒成婚不要亂喊。”百裡殊沒好氣的喝了一聲,就算百裡芃心意已決,他仍舊看謝咎不順眼。
百裡芃聞聲隻是笑了笑,随後連翹和芙玉帶着事先請來的喜娘,為百裡芃換裝打扮,而謝咎也被另外兩位喜娘帶去隔壁的雅間裡。
百裡殊站在原地又氣又惱,此刻去叫住百裡芃讓她改變心意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而這時,百裡靖緩緩走了出來,剛才發生的他都看在眼裡,卻沒有出來阻止,因為他知道這一次的招親,他的女兒必須選出一位夫婿來,對他來說,隻要不是沈元钰,其他什麼人都不重要。
早在剛才走出屏風後,他也将謝咎仔細打量了一番,從他的衣着上來看,他應該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先把皇後一黨忽悠過去再說!
百裡殊疑惑地看了看百裡靖,他卻一言未發。随後朝着青衣男子身旁走去,對着他的背影開口:“在下百裡殊,特來感謝這位公子仗義出手,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他說完便拿起一袋銀兩遞到青衣劍客面前。
聽聞百裡殊的聲音響起,青衣男子詫異回頭,開口應道:“舉手之勞不必言謝,我杜某自是看不得這些人心不足又醜惡的嘴臉,今日有幸沾了你們百裡府的光,能一睹望江樓的風光。”他說完将百裡殊伸出的手給推了回去。
百裡殊見他推辭隻好作罷,再次開口言謝:“那就多謝杜公子了。”
在百裡殊與杜慶交談之際,身旁的百裡靖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謝咎被喜娘帶回了雅間,她們滿臉愁容的盯着流雲傑作下的那張醜陋面龐,待丫鬟們幾進幾出後,喜娘才捧着無數胭脂水粉走到謝咎身旁。
用了近一炷香的時辰,才将謝咎的臉重新“雕琢”了一番,待喜娘出去拿喜服時,屋子裡隻有謝咎一個人。
謝咎望着銅鏡裡,被刷上了幾層厚的脂粉的臉愣住了神,竟然沒發現屋子裡何時多出了一個人來。
“百……百裡老爺。”謝咎反應過來時,連忙起身拱起手向百裡靖作揖問候。
“該改口叫一聲嶽父了。”百裡靖盯着謝咎看了一眼,輕聲開口。
“嶽……嶽父。”謝咎十分生硬的喊了一聲嶽父,他看向百裡靖,再次不解詢問:“不知道嶽父前來所謂何事?”
百裡靖本想開口說明來由,忽然發現他連眼前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看我們即将成為一家人,我還不知道你姓甚名誰。”
謝咎聞言不假思索出聲:“在下麥浪,曾在西川和百裡姑娘有過一面之緣,不知道他有沒有向你們提起過我?”
西川……一面之緣?百裡靖這才想起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他記得百裡芃曾說過在西川有過一位舊識,原來就是眼前這位。
“今日之事确實有些荒誕,但幸得麥浪公子看上我家閨女,并同意了成親一事,我家小女從小就被我慣着長大,難免有些任性,往後還請你多擔待一點。”
百裡靖說得十分誠懇,倒給謝咎整得不好意思了,他連忙開口:“嶽父說的哪的話,作為夫君體恤愛護妻子是應當的。”他說的也隻是夫君,反正又不是他自己,那語氣自然也得認真點。
百裡靖滿意點了點頭,笑言:“這樣我就放心了。”他說完轉身走到桌邊斟了兩杯茶水端在手上。
“我家芃兒何其有幸得遇良人,千言萬語難表一謝,我在這裡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他說完便把其中一杯茶水遞到了謝咎面前。
謝咎倍感受寵若驚,他立即将茶杯接了過去,客氣開口:“豈敢讓嶽父來敬我。”
百裡靖緊盯着謝咎,看着他從自己的手中接過茶盞,又将茶水一飲而盡,他便沒有多作停留。
待百裡靖剛走出房門,恰巧這時李欽領着喜娘帶着喜服走了進來。
謝咎以為是百裡靖又去而複返,猛然擡頭一看,才發現竟是四個人同時托着裝有大紅喜服的托盤朝着他面前走去。
謝咎一臉疑惑的看向了面前四個托盤,屋子裡氣氛略顯尴尬。
李欽輕咳一聲打破了沉默,笑道:“還得是我們小姐想得周到,特意讓少爺多準備了幾種不同尺寸的喜服,姑爺快來試試看哪套合适?”
謝咎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瞧見連喜服都是批量準備的,所以百裡芃今日就算沒選中自己,也會從衆人裡随便挑出一個人來成親?
謝咎的臉色微僵,本就幽深的瞳孔散發出點點寒意。他皺着眉試了一套又一套的喜服,每穿一套他的臉色就越僵,也終于在最後一套裡穿到了最合适的。
而另一邊,百裡芃的喜服則是出自珍娘親之手,布料上乘不說,做工也是極好的。她不知道的是,這套婚服百裡殊花了大價錢,讓錦繡坊的人熬了一個通宵才趕制出來的,為此他的小金庫都快見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