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畫視線微微一轉,定定地凝視着花千骨拉住他手腕的手,花千骨手腕上的傷頓時映入眼簾。花千骨隻覺得手心一空,白子畫已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腕,若無其事道:“好些了,小骨。”語氣無比自然,仿若剛剛那個拒人于千裡之外的人并不是他一樣。
花千骨黯然的凝視着白子畫手腕上的傷痕,良久,蓦然被他的話語驚醒:“小骨,師父的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再過來了。專心練功,此次的仙劍大會,對你來說是個考驗。”花千骨忐忑地問道:“師父,你的毒真的?”
白子畫蓦地打斷花千骨未盡的話語:“你不用擔心,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花千骨隻得無奈道:“好的,師父,我會好好準備仙劍大會的。可是,徒兒想每天過來看看你,可以嗎?”白子畫淡淡道:“有事我會叫你。”話音剛落,便轉身離去。
冥界,忘川之畔,冰心從天的那一端緩緩向三生石飛去,白衣飄飛,清麗如仙。衆小鬼竟似驚懾于她的絕世風姿,自慚形穢,不敢近身。冰心凝視着四周怨氣沖天的鬼魂,微微一歎,柔荑舒展瑩光綠氣登時在掌中化為一管玉箫。
斜倚唇邊悠然吹奏箫聲清幽淡遠,如空谷山泉,衆鬼魂如癡如醉地傾聽着曲子,隻覺清明舒爽那恨海難填的感覺登時煙消雲散。一曲吹罷,冰心翩然行至三生石前,垂眉凝視三生石,眼前突然閃過萬千紛亂景象。
自夢中瞧見那番景象以來,她心湖如春水迸裂,再未平息。突地想起三生石能看透三生,便來此尋找真相,而此時知道真相,驚駭迷亂,非但沒有絲毫如釋重負的輕松,反倒湧起萬千難以名狀的凄茫。
原來,她的本源乃是混沌青蓮吸收天地間的負面能量後損毀而留下的蓮子,依循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她便是那遁去的一,天生異數,注定親緣淡泊。然天道難容,為她設下了劫數,心再難靜如古井;如此,便與他有了宿命的糾纏
眼角餘光瞥見那忘川之水,癡癡地凝望着那奔騰不息的泉水,直欲将之飲下。是誰的淚,凄恻了誰的雙眼?是誰的手,撥亂了誰的心弦?是誰與誰相約了今生的愛戀?是誰抛棄了誰的誓言……忘川之水,飲之,忘卻一切。
情之一字,束英雄紅顔,将相傾城;縛世間萬人,仙神蝼蟻。乾坤混沌,皆無可免,亦未知此為幸為悲,為喜為愁。惟憶相逢歡,離别苦;傾情喜,斬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