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渾身一顫,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忍不住眼眶泛紅,淚眼朦胧地轉身看向白子畫,“師父…”冰心輕輕蹙了蹙眉頭,微微轉頭看向白子畫。
空氣瞬間凝結,四周安靜得有些可怕,時間也仿佛停頓般,白子畫站在兩人身後,眸中流轉着子夜般明透而深沉的黑。
冰心看着白子畫,複雜的情緒霎時溢滿心底。仿佛在那一刹那,白子畫的眸子化為漩渦般深邃的夢魇,将她淹沒。南弦月眸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心底,流淌着絲絲縷縷的悲傷……一抹難以平複的掙紮在白子畫眼底深處一閃而過,最終歸于平靜。冰心的手無力地垂下,緩緩邁出一步,望向遠處幽藍色的天空,眼中閃過一絲自嘲。
“師妹!”白子畫喚住她,記憶流轉到兩人初見。冰心的胸脯輕微的起伏了一下,她閉上眼睛,随之又徐徐睜開,唇間溢出冷幽的聲音:“你可知她做了什麼?”
東海之濱,一片蒼茫日月無光,無窮無盡的夜包裹着萬事萬物,周圍盡是濃濃的白霧。東海和天際就這樣交接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海和天的盡頭,到底在何處?甚至有那麼一瞬,讓人覺得天不會再亮。
各門各派的人齊心協力抵抗墟洞,東方彧卿在冰心出聲之時,頓感不妙便悄無聲息地離開墟洞,孟玄朗上前詢問花千骨的安危和下落,東方彧卿拍了拍孟玄朗地肩膀,大笑着離開了。笙蕭默眼看東方彧卿先出了墟洞,不禁擔憂起白子畫地安危,不由出聲詢問。
天山尹掌門看向摩嚴:“世尊,如此僵持下去,為了大家的安全,是不是……”話語未盡,卻以明了,摩嚴卻出人意料道:“你别說了,子畫還沒有出來之前,我們絕對不能撤,那個殺阡陌也還沒有出來,我們必須守護墟洞,以防不測。”
殺阡陌一直在尋找花千骨,他很擔心花千骨,若是白子畫先他一步找到小不點,以白子畫的性子,小不點一定會傷得體無完膚的。一念及此,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我知道,所以她不再是長留弟子花千骨,我與她再無瓜葛,從今往後,她隻是妖神花千骨!”白子畫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卻讓花千骨瞬間如墜寒冰地獄,兩行清淚撲簌而下。花千骨明白他的意思,他為她扛下所有罪責,從此,他們恩怨兩清。
“不……師父……”花千骨終是忍不住哭得泣不成聲,内心端的是悲痛欲絕。而白子畫并無絲毫動容,一邊拉起冰心,飛身離開此處,獨留下傷心欲絕的花千骨。
“師兄,我不要再離開你!”原來我是這麼希望徹底地擁有你。所以才會失望,才會難過。因為我是這麼希望彼此之間毫無隔閡,也沒有疏離。有情也好,無情也好;輕言放棄也好,矢志不渝也好。那都是我愛的你。
我想做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那一個人,我想跟你并肩作戰,而不是站在迷霧中仰望你。所以我不會再回避,不會再畏懼。今後,我要始終看到最真實的你,這樣才不會再傷心。
這一刻,感受着手心的溫暖,看着她如水的眼眸,白子畫仿佛明白了冰心的心意,明白了她的愛,不随意,不束縛,不為難,不阻礙,一切從心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