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騎上電動車走出一段距離後,通過後視鏡看到喬宇的車才從路邊車位開出來,駛向與她相反的方向。
蘇逸回到住處,從床頭抽屜裡找出了一張照片,這是在喬宇和齊順心的訂婚儀式上拍的合照。照片中的喬宇和順心是一對公認的金童玉女,家世、性格、身高、長相無一不登對,最重要的是兩人互相望着對方的眼神時刻透露出掩藏不住的愛意,是衆人眼中完美的愛情體現。然而齊順心患有先天性心髒病,是其中唯一的不完美。
蘇逸在大一第一次課前班會上才知道,當時在足球場報到點給新生錄信息的女生是自己的同班同學。通過她落落大方、笑眼彎彎的自我介紹得知她叫齊順心,因為家裡父母都是曲陰大學的職工,所以從小在曲陰大學校園裡長大。
沒有人會認為這樣一個女孩會從小就面臨着生命的威脅。
齊順心一入學就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女生宿舍樓前的大榕樹下,彈吉他的、擺心形蠟燭的、手捧花束聲嘶力竭的......各種花樣層出不窮,是曲陰大學的一大奇觀。任憑齊順心一次又一次從輕聲細語到冷酷嚴肅地表明自己有男朋友,仍抵擋不住前仆後繼的追求者,直到喬宇出現宣誓主權。
這位曲陰大學管理學院工商管理專業的大四學長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開學就被自家公司派去出差半個月會讓自己的女朋友遭受這樣的困擾。幸好他的出現直接讓那些追求者有了對比,紛紛偃旗息鼓。
蘇逸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跟他們有所交集,直到第一學期一個臨近期末的晚上,她從快餐店打工回學校宿舍的路上,經過一個草坪,隐隐約約看到草坪邊上有兩個人在那裡說話,偶爾伴有些許的推搡。蘇逸本想避開,但那樣回宿舍就會繞一大圈,隻好加快腳步硬着頭皮走過去。離得近了便聽到了兩人的說話聲,還認出了其中一個人是齊順心,另一個人卻不是喬宇。
蘇逸聽到齊順心擔憂地問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沒喝!”男生搖搖晃晃的身形顯然是喝了不少,“我就是來問你,你們真的要訂婚了嗎?他們說的我不信,我要親耳聽你說。”
齊順心看他都快站不穩了,兩隻手扶住他的一隻手臂,無奈地說:“是,之前就跟你講過了呀。”
“我不同意!”男生大手一揮,差點打到齊順心的臉。
齊順心隻好哄着他,說:“先回家好嗎?我讓喬宇來接你。”
“不要跟我提他!”男生大手又是一揮,帶着哭腔有些委屈,“為什麼從小你就隻喜歡他不喜歡我?”
男生徹底站不住了,雙手搭上齊順心的手臂,齊順心連忙扶着他。醉酒的人控制不住力道,一下子把齊順心推得仰倒在地,自己也摔在了地上,半邊身體還壓在了齊順心的身上。
蘇逸的腦子轟然一炸,拔掉草坪上愛護花草的告示木牌疾步上前,狠狠地向男生的後背砸去,把正努力爬起來的男生砸得再次趴倒在地。
蘇逸突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等蘇逸醒來,便看到床邊圍了三個人,齊順心、喬宇和......被她砸了的那個男生。
齊順心還沒開口,被砸的男生先說話了:“嘿,稀奇了,我被你打了都還沒怎樣,你怎麼先暈了?”
話音剛落,站在他對面的喬宇一個眼刀就飛了過去,“你還好意思說?”
這人試圖反駁,看見站在喬宇身邊的齊順心也一臉不贊同地看着他,嘴巴動了動,沒敢再開口。
齊順心見蘇逸愣愣的還沒回過神來,俯身對她說:“蘇逸,你好些了嗎?”
蘇逸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學校的醫務室裡,“我這是?”
“醫生說你有點低血糖,情緒太激動,暈倒了。”齊順心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啊,吓着你了。”
蘇逸想起來她暈倒之前幹了什麼,聽到齊順心的話感到一陣窘迫,連忙坐起來說:“那個,不是不是,是我魯莽了。”
“是他魯莽才對。”齊順心指着被砸的那個男生,說:“謝謝你幫我把他砸清醒了。”
男生也帶着歉意對蘇逸說:“對不起啊,我喝多了就這樣,他們都習慣了。你第一次見,沒想到會把你吓着。”男生頓了頓,懷疑地看着蘇逸,“我發酒瘋真的很可怕?”
蘇逸更覺得窘迫,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齊順心沒忍住打了他肩膀一巴掌。男生立刻讨饒。
蘇逸現在隻想立刻離開這個地方,邊從床上下來邊說:“我沒事了,我先回宿舍了。”
齊順心攔住她,說:“現在宿舍已經關門了,去我家住一晚吧。”
“啊?”蘇逸一看牆上的挂鐘,11點了,宿舍10點半關門。
“我家就在學校裡,家屬樓。”
哦,蘇逸忘了齊順心說過她父母都是A大的職工,她從小在學校裡長大。那她為什麼還要住學校宿舍呢?蘇逸沒問出口。
蘇逸不是很想去,但此時也沒有更好的選擇,隻好跟着齊順心去她家裡住了一晚。
蘇逸這才知道齊順心所說的她父母是曲陰大學的職工是什麼意思,她父親是曲陰大學材料學教授,母親是曲陰大學音樂系老師。隻是當晚他們都沒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