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五的清晨,鋁延下雪了,新聞報道這是鋁延十年來第一次下雪。冬季幾乎不下雪的南方小城,隻是飄着雪花就足以讓人們興奮了。
蘇逸裹上厚厚的黑色羽絨服,戴上毛線帽和圍巾,穿上雪地靴,拉着提前收拾好的行李箱出門。
喬宇先去了地下車庫熱車,見她下來,過去接過她的行李。蘇逸跟在他身後,這個情景,似乎又回到了大一新生報道的那一天,讓人如此有安全感。
車裡開着暖氣,蘇逸上車覺得有點熱,脫掉了羽絨服,上衣隻着一件黑色針織薄毛衫,又感覺有點冷,雙手交疊撫了撫手臂。喬宇見了,伸手就要調高暖氣,蘇逸見喬宇穿着厚毛衣,忙道:“宇哥不用,溫度夠了。”
喬宇收回手,從後座拿過薄毛毯,遞給她:“把這個披上吧。”
蘇逸接過,老老實實地披上。
喬宇:“要開四個小時,你可以眯一會兒。”
今天起了個大早,又從寒冷的室外進入了溫暖的空間,身體就有些困倦,但蘇逸搖搖頭:“現在睡不着,陪你聊聊天吧。”
一個人長時間開車不安全,蘇逸不打算睡,時不時地跟喬宇聊兩句。
中途在高速服務區休息了半小時,進入曲陰市城區的時候已經快12點了。
蘇逸透過車窗觀察着曲陰市的變化,城市的高速發展令蘇逸感到些許陌生。汽車經過印象中的老城區,原本低矮的樓房原址已聳立起高樓大廈。街邊偶爾可見創建文明城市的口号标語,紅綠燈斑馬線處站着身穿紅色馬甲手拿小旗幟的城市志願者。馬路中央用白色欄杆分流着雙向車道,人行道上每隔50米便放置有一座木制長條形小型花壇,與行道樹錯落有緻地裝飾着城市的面貌。
喬宇送蘇逸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後再開車一起去訂好的餐廳,秦晉已經在餐廳等他們了。
汽車在鬧市區七拐八拐後停在了一幢中式小洋房的院子裡,小院鐵栅欄上爬滿了藤蔓植物,在寒冷的冬季裡顯得綠意盎然。
這是一家私房菜餐廳,喬宇報了名字,服務員領他們上樓。
包廂門一開,蘇逸走在後頭還沒見着秦晉的人影,就先聽見他誇張的聲音說:“恭迎欽差大臣回京!”
喬宇擡手:“免禮。”
“哈哈哈哈哈哈~”秦晉大步走過來抱住喬宇,用力拍了拍。
喬宇也拍了拍他肩膀。
蘇逸等他們分開上前招手道:“秦晉,好久不見!”
秦晉走過來張開雙臂,擁抱她:“蘇逸,咱們是真的好久不見了。”
輕輕放開她說:“有四五年了吧?”
蘇逸:“差不多吧。”
“時間過得可真快。”
三人一邊聊一邊坐下,秦晉示意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順意呢?不是說要回來嗎?”喬宇一邊給蘇逸倒茶水一邊問秦晉。
蘇逸自然地接過就喝了一口。
秦晉看着這一幕,眼神微動,回答道:“她們樂團在倫敦還有個音樂會,要等音樂會結束。”
蘇逸疑惑喬宇為什麼問秦晉齊順意的事,就又聽喬宇問道:“你們倆這樣聚少離多沒問題嗎?”
蘇逸内心訝然,秦晉和順意在一起了?
秦晉歎道:“沒辦法啊,她滿世界飛,我這工作也是忙得不分晝夜。”歎完又安慰道:“不過我覺得挺好,距離産生美嘛,之前老在一起的時候天天吵架。”
喬宇想到他倆的性格,也不再說什麼。
蘇逸想,也許每對伴侶的相處模式都有其獨特性吧。
“蘇逸住哪兒?我葭蘭汀那邊的房子空着。”說罷,對着蘇逸嫌棄地指指喬宇,“這人10點才跟我說要回曲陰,幸好我今天休息,不然都沒法給你們接風。”
蘇逸忙推辭:“不用了,我待不到幾天,住酒店就可以了。”
“說起來,我還沒有正式地感謝你。”蘇逸端起茶杯,“多謝你租給我鋁延的房子。”
“嗨,說這些太見外了。”秦晉看了喬宇一眼,喬宇不解。
蘇逸沒注意到兩人的眉眼官司,接着說:“該謝還是要謝的,屬于是江湖救急了。”
秦晉也端起茶杯,與她的輕輕一碰,爽快地說:“好,那這聲謝謝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