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是前男友,順意和他的關系并沒有不好,仍像朋友般相處,與喬宇和秦晉也相熟。
“那他們倆沒來嗎?”蘇逸左右看看。
“順意剛結束倫敦的音樂會,今晚淩晨的飛機到達,秦晉去接機了。”喬宇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蘇逸明白了。
拉着帷幕的舞台上傳來腳步聲,得益于他們靠近舞台的位置,聲響清晰地傳進蘇逸的耳朵,應該是樂手們開始候場了。
不一會兒,觀衆席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舞台帷幕拉開,樂團亮相,指揮朝向觀衆鞠躬,觀衆們熱烈鼓掌。
音樂會開始。
這不是蘇逸第一次聽音樂會了,以前,也就是大學的時候,順心偶爾有帶她一起來過。蘇逸偶爾會想,自己對音樂開始感興趣是否就是源于此?
不過大學四年為了賺取學費和生活費,蘇逸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學習音樂。因為在生存面前,哪怕是享受音樂都是一種奢侈。而這偶爾的奢侈,是順心帶給她的。
而剛畢業時,在精神狀況非常糟糕的情況下,又面臨着租房子找工作,緊接着就是奶奶去世。蘇逸回想起來那一段時間就覺得眼前一片混沌,自我保護機制讓自己都想不起來什麼細節。
直到這兩年,生活條件好些了,精神狀況穩定了,她才開始學習鋼琴,也有填充空閑時間,減少胡思亂想的目的在裡面。
蘇逸還未達到可以評判音樂會的水平,但音樂的美還是懂得欣賞的。
與之對比,喬宇顯然是常出入這種場合,他對音樂的鑒賞必然不會像蘇逸一般一知半解。蘇逸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順心那麼喜歡音樂,順意還是職業演奏家,喬宇難道沒有學習過音樂相關嗎?
這個問題蘇逸在音樂會結束後和喬宇去宵夜的途中得到了解答。
蘇逸是直接問的:“宇哥,你有會什麼樂器嗎?”
“會啊,吉他。”喬宇邊開車邊答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怎麼從來沒有見你彈過?”
“彈得不好。”喬宇笑着回憶道,“那時候順心才十歲,就已經能把鋼琴彈得很好了。順意小時候進步比較慢,跟不上順心的進度,學琴學得煩躁。順心就拉着我和秦晉非讓我們選一門樂器,我和秦晉都一頭霧水呢,後來才知道是讓順意當我倆的樂理小老師,好讓順意有成就感,不抗拒學琴。”
“我想着吉他簡單,就選了它,結果沒想到要彈好吉他也挺難。”
蘇逸忍不住笑。
喬宇見狀,也忍不住笑,接着說:“我倒還好。秦晉選了笛子,剛開始被逼着天天練,他發力又不對,吹得腮幫疼。”
喬宇停了話音,打了一個右轉向燈,車子駛入一條小道,低矮暗黃的路邊燈光投射在寂靜無人的道路上,隻有他們的車前燈照着前方的路默默行駛。
“後來順心的身體頻繁出現問題,隻能放棄鋼琴,作為愛好。”喬宇的聲音帶着一絲沉痛。
蘇逸默然。
車子穿過小道回到了城市大道上,原來是抄了近道。大道兩側的路燈高聳明亮,視野變得開闊起來。
喬宇的語氣也變得平靜而又懷念:“順心偶爾會讓我們合奏曲目,但我和秦晉這兩個半吊子,次次氣得順意跳腳,所以也就沒有在人前展示過。”
人前,蘇逸品味了下這兩個字。這裡隐隐有一道牆将其他人都隔絕在外,太多獨屬于他們四人之間的喜悅和憂傷,别人無法插足。
蘇逸突然意興闌珊。
喬宇将車輛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說了聲:“到了。”
蘇逸看着前方廣場上搭着各種棚子的攤位,跟随喬宇一起下車。
曲陰市的城市管理比較人性化,這個廣場的每個夜晚在廣場舞阿姨們離開後被允許限時擺攤,因此這裡成為了曲陰市民的一大宵夜去處。
喬宇帶着蘇逸走向其中一個棚子,這個棚子占的地方比較大,一張張可折疊的木質桌闆整齊地擺放着,已坐滿了人。
蘇逸和喬宇在桌與桌之間之間穿梭,找到一張空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