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鬥技訓練後的周五晚。林曉根據沈契給出的公會名單，按順序用聊天工具挨個添加了公會裡的接待，得到的回複無一例外是客滿。

這些公會接待了很多不适應VR網遊又想要挂等級的客人，雙休日對他們而言是發車最勤也是客源最滿的日子。

林曉又被拒了幾輪後，垂頭喪氣地停下了手中的活。一邊抽煙的閑散神棍見她愁眉苦臉的，終于沒忍住出言安撫。

“名單上還有一點尾巴吧？那就還有些希望。”

“絕望……那些老闆都是周一就開始付定金約，我出多少錢他們都不樂意砸自己招牌。再往下看就都是20多級的垃圾車了。”

況譯略一思索，放下了煙。

“你是用的私人聊天工具聯系他們的接待？”

“是啊，不然呢，用這個占星号去遊戲内聯系嗎？我覺得……他們會當我是來搞笑或者惡意跑單的。”

“為什麼不試試用伏神的号直接遊戲内聯？就告訴他們，遊俠伏神要搭練級順風車。”

況譯提出了一個讓林曉萎靡的精神為之一振的提案。

“這樣不太好吧？也可能會給諾添麻煩。”

“你戴着項圈，他們一眼看得出不是本人。可這群金團公會本來就沒伏神的資料，他們多少會對伏神本人或是伏神的代理感興趣。這種在謎團中發掘蛛絲馬迹的心理會引起他們的好奇心，從而擠出空間為你接單。”

“言之有理哦，師傅……”

“隻要他們接了伏神的單，就必定不會自砸招牌。他們能在你身上挖掘到什麼，全看你自己掌控。你隻是個代理，也沒有權限和立場對他們吐露什麼。”

林曉被況譯說動心了，正準備登出占星賬号切換到遊俠賬号，忽然走進大廳門的大劍俠出言制止了她的動作。

“曉妹子，是不是周日找不到練級車？”

“咦？嗯，你都聽契哥說了吧。我現在還要管諾的号。”

“我可以幫你約到兩天的岚神40級金團，但我本人不推薦你用諾的号跟岚神團，理由你懂。”

顧諒坐在沙發上，依舊是他非常少見的一本正經模式。

“不過，周日早上有一班森林雙人練級車是我帶的，加你一個分經驗沒問題，前提當然是一起出力，不是老闆車。”

顧諒邀請林曉加入周日的雙人練級車變成三人行，也就是說那班車裡隻有一個是岚神的陌生人。這應當是最好的情況。

“我沒問題。”林曉點了點頭。

“OK，那你先搞定諾的練級去處吧。實在走投無路，我再考慮給你挪金團位置。”

林曉登出了駕駛艙，思慮一番後，她決定先提前給諾說明情況。

然而馬上就要開始實施公會聯絡，與其給諾發消息還不如直接飛一通電話來得方便。

于是抱着忐忑的心理，少女撥通了那個号碼。

嘟嘟聲響了許久，每一秒等待都讓林曉的忐忑在加深，生怕諾會對她可能唐突打擾的行為感到不悅。

“喂，你好。”

“……！”

林曉張大嘴巴，不知說什麼是好，在腦子反應到聽筒的那一端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時。

“你找以情嗎？”

那個陌生的聲音接着溫柔友好地追問，林曉小心翼翼地思索着用詞。

“是的，我是……他的同學。有點問題想咨詢他。”

“……哦？”

林曉的說辭似乎讓電話那段的女人感到十分驚訝，而那訝異的轉折語氣詞中，帶着更為明顯的一份欣喜。

“他在忙呢，人現在在山裡頭，裡面信号本來就不好，手機我給他保管着。再等等，他出來我一定轉告他回電。”

“好的，那……那謝謝您了。”

林曉下意識選擇了敬語，因為電話那段的女人聲音相當穩重成熟，又擁有諾的手機保管權限，怎麼看都是諾的女性長輩。

“你和以情是同班同學嗎？我好少見學統計的女孩子，王老師還說，以情班裡隻有五個女同學呢。”

“……”

林曉拿着手機，大腦幾乎停止了運轉。

直到這一刻，不是這位長輩好奇地要追問她，她甚至都不知道諾的學系，她頂天也就知道諾在理學院而已。

再編下去就不禮貌了，這時候應該誠實一點吧？否則諾可能會被長輩怪罪胡亂結識愛說謊話的女孩子。

“其……其實我……”

“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跑近了女人身邊，也打斷了林曉醞釀着準備說出實情的自白。

“你怎麼接我手機？”

“咦？又不是第一次……是個叫林曉的女孩子，你的同學哦。”

女人以迷茫無辜的語氣解釋着，将手機遞還給諾。林曉咽了咽口水，大氣不敢出一聲，聽筒那邊傳來了鞋踩踏雜草發出的沙沙聲。

諾走離了母親好一段距離，才把手機重新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