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曉就跟幼兒園老師教小朋友手工作業一樣認真地幫老頭子完事了桌面上的欄杆模具。
“對對對,就是這樣。你很有當園丁的天賦!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打造獻給我的女神維納斯的花園?”
“……那是什麼?”
“這是……說了你也不懂!這是一項大工程,是老頭子我畢生的夢想!這配方也研究好了,肥料成分也摸透了,我呀,就缺一個肯搭把手幫我幹活的獵者,替我收集這些珍貴素材!”
“好……好吧。”
林曉拿這種孤寡老人的設定沒什麼辦法,見對方提出了聽起來也不過分的請求,她确實沒拒絕的道理。
于是老頭子将她拉了過來,開始唾沫橫飛地比劃形容着他的偉大計劃。林曉聽見了她需要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後,迷惑的神情一瞬間垮了下來。
“哼,你這獵者,不想幫可以不幫,别用這種表情攻擊老頭子!你考慮好了再說吧!”
林曉猶豫的神情被老園丁捕捉到後,她被半推着退出了木屋小門。
就在林曉準備找諾商量一下支線後續時,她瞥見諾正蹲在院子角落鮮紅的玫瑰花壇邊不知做些什麼。
林曉靠近過去一看,這才無比驚訝地發現,諾正緊緊地捏着一株帶刺的玫瑰不放手。被面具遮擋看不見神情的他,似乎病态地沉醉在被刺痛的這個瞬間。
“諾!你在幹什麼!”
“……!”
被林曉一語驚醒的諾仍恍惚地捏着玫瑰花身沒有松開,是林曉急忙跟着一起蹲在他身旁,強行掰開了他的手掌,轉而握在少女的手心裡。
玫瑰的荊棘上,殘留着一抹與花瓣般鮮豔的血紅。遊俠伏神的掌心中也留有被荊棘刺穿的傷痕。
“曉,你會寫日記麼?”
諾的面具朝向仍對着這些鮮豔的玫瑰。
“不寫啊,上一次寫是小學時候給老師交作業用。問這個做什麼?”
“女人的日記是帶刺的玫瑰,所以不能被随便翻閱。”
諾輕輕地吐出了一句意料之外的句子。而在林曉的判斷中,她并不認為這是諾對一件事得出的定義。
這更像是他從别人身上獲得的一句話。
“不許用這種話給自己弄傷手的行為打掩護。”
林曉雙手捧着諾受傷的掌心,這才發現身上的治愈技能被上了鎖。于是林曉幹脆将諾的掌心往自己的頭頂移。
諾立刻條件反射地抽了抽手臂:“有血,會弄髒你。”
“你弄傷了自己就沒法摸我的腦袋了,所以……你還是要做這種事嗎?”
面具下的少年微微地張了張嘴巴,被她捏在手心還留有些微刺痛感的手指,正一寸一寸地找回被刺傷前皮膚的溫度。
“我不會了。這是最後一次。”
諾輕聲且堅定地對她許諾。
林曉就這樣無言地捏着諾的掌心,輕輕地撫摸着被荊棘刺出的傷痕邊緣,直到那些傷口在遊俠伏神自動回複血量的作用下慢慢恢複回掌心應有的模樣,林曉才肯放下他的手。
她的撫摸十分溫柔,她的溫度讓人貪戀。
諾忽然就明白了林曉為什麼會那麼喜歡被他揉腦袋。此刻被林曉握在手心間愛撫的手指,同樣舒坦得讓他一瞬間産生了希望傷口可以慢點愈合的念頭,他很願意這樣被她細心呵護得再久一些。
想要觸碰的不僅僅在于手指和腦袋。
隻是諾斷然找不出任何借口做出其他觸碰,他害怕自己忽然親近的行為反而會讓林曉感到懼怕,繼而退縮。若是林曉主動提出那些念頭,那積攢在心頭的克制也許就會被她的祈求一瞬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