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能找到這裡?”遊以情皺了皺眉。他确實隐晦地提過自己搬到這邊的單身公寓來住,卻清楚地記得自己沒有對她透露過具體地址門牌号。
“我給管理處報了你的名字,也給他們看了學生證,我說我是你的同學,來給你探病。你現在……身體不舒服?”
那一端傳來了電梯下落開門的聲音。
“你回去吧,我不需要照顧。”
遊以情已經在思考他為什麼要撒身體不舒服這種謊,這還不如編一個出行的理由直接裝死。
“那……你之前答應給我抄的筆記,我順帶來拿一下可以吧?我到3樓了。”
那邊的少女挂斷了電話。
林曉和遊以情面面相觑,還沒等遊以情做出反應,林曉先站了起來,手腳麻利地跑回衛生間善後,又回到大廳将她脫下的衣物一股腦塞進超市袋子裡打包好。
她甚至将人字拖也放回了原位,穿回自己放在門口的涼鞋。而遊以情在這個過程中整理好了需要交出去的筆記文件。
然後,玄關處傳來了敲門聲。
“我現在怎麼辦?”林曉抱着大袋子,壓低聲音,緊張兮兮地盯着遊以情。
遊以情打開了噬魂的遊戲駕駛艙,示意她可以鑽進去。
林曉立馬抱着這堆東西縮進駕駛艙裡。
“你,你要是讓她進門我不一定保證憋的住啊。”
“我不會。等我。”
遊以情做出保證,關閉了駕駛艙門。林曉躺在黑乎乎的駕駛艙裡,緊張地屏息凝神。
即使遊以情要将那名少女請進門,林曉也可以憋得住不發出任何聲響,隻是這屋子現在容不得被仔細端詳,無論是氣味,還是被翻亂的衣櫃與明顯被使用過的浴室,和可能散落的長發,桌面上的嶄新杯子。
發現那些東西的少女隻要腦子不打結,大概率就能在屋内駕駛艙裡把林曉揪出來。這個劇本可太恐怖了,真的發生的話,會成為林曉的心理陰影。
“以情,可以讓我進來參觀一下你的新公寓嗎?”
林曉才剛将耳朵貼在駕駛艙,就聽見了這爆炸性的一句開門問候。
“不方便。”
遊以情交出了手中的筆記。看不見畫面的林曉并不知道,此刻的遊以情連大門都沒有完全打開,隻開出了半個身子寬的門縫在與門口的少女對話。
“你真的……身體不舒服?”
“精神不好,不想出門。”
“那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提提神?或者去葉伯母那喝茶也可以。”
林曉再一次,從少女的口中聽見了某位女性長輩的昵稱。
“……不。”
對話在這個地方不自然地沉默了一會兒。
“她跟我說你有一周沒去見她了,讓我和你……”
“我會自己去。最近很忙。”
遊以情的臉上有了不耐煩的神色。
一向都以旁若無人的無所謂姿态示人的他,其實是少女習慣的模樣。這種當着她的面浮現在他臉上的明顯的不耐煩,卻是少女第一次見。
“……是在忙噬魂的開荒嗎?”
“嗯。”
“好,我知道了。那今天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大門合上的聲音。
遊以情走回駕駛艙前,打開門,卻還是對林曉比着噤聲的手勢。
“她不會還沒走吧?”林曉小聲地詢問着,身體縮在駕駛艙裡不敢往外探。
“可能。”遊以情蹲下身,無奈地碰了碰她的額頭。
“我怎麼感覺我像個偷情小三被正宮抓包躲衣櫃的?”
林曉一時沒能忍住,輕輕地把她腦内的吐槽當着遊以情的面給披露出來。
遊以情湊近了林曉:“是手都沒有碰過的普通朋友。”
遊以情也不知道這話算不算是一種“謊言”,他的确沒有主動去碰過那位少女的任何地方。但平時一起寫論文,小組作業,或是上課時,偶爾會被她無意地蹭到那麼一下——撇開這些應該不算是碰過吧。
“普通朋友,追到你的單身公寓來?要是有普通男性追到我的公寓,我隻會覺得很恐怖。”
“她和我的長輩有些交情,又是我授課老師的侄女,交集點多。”
這樣看來,遊以情的确沒更好的選擇。每一次在林曉這邊聽見的有關他與那名少女的對話,遊以情的态度都非常簡潔明了,他一直有在很敷衍冷淡地保持着普通的交友距離,也很友好地在同學這一身份上對少女提供了學習援助。
不過如果按遊以情所言,那名少女連他的手都沒碰過,今天像女流氓一樣抱在遊以情身上又沒被他推開的林曉到底是什麼成分?
想到這裡,林曉又開始臉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