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淩晨兩點将林藍送出公寓後的林曉又陷入了失眠。她沉浸在了林藍忽然願意詳細告知她的這一過往故事裡。

“現在的你肯定能懂當時的我是什麼心情。”

這是林藍終于說出這一切的原因。

當時的林曉雖說是林藍的好閨蜜，可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學習與遊戲上的她完全不會去八卦和分擔林藍那在林曉看來都很奇妙的少女心。

而沈契和林藍走在一起的事實，林曉一直以為這是門當戶對帥哥配美女的必然，他們般配得讓人羨慕。她完全不知道這兩個人之後的故事會是這樣一種離譜的形态。

那樣的沈契某種意義上，也像個走鋼絲的瘋子。如果他沒有遇見林藍，他會一直那樣腐壞下去，或許也會被他手中撥弄的繩索反噬。

也正是因為在他自己身上發生過這樣深刻的遭遇，他才會對林曉能對遊以情産生的影響抱有期待。

與沈契不同，遊以情是一度将自己埋在深淵裡的人，林曉隐約可以感知到，他在其中對自己伸出了手。如果順着他的手與他一同墜入深淵，就意味着她承認了諾與遊以情的割裂。

所以她無法戳破那一層隔膜。就像林藍在故事中因喜愛而順從與追逐沈契，卻還是要用那份純潔的本心給他扇上一巴掌一樣。林曉也很想要有林藍那種勇氣，去迫使諾面對遊以情的勇氣。

否則這份感情就可能會脆弱地枯竭于此。

整理完思緒後的林曉心中還有一個巨大的疑問。

沈契直到遇見林藍之前如果都是那樣，作為他友人的遊以情是否也在沈契的影響下“被扭曲”了人生軌迹呢？

——如果我是你，就算被刺得遍體鱗傷，我也會緊緊握住它。

如果那句話是沈契對站在懸崖邊的遊以情的“勸誘”，那也許就是将他推入深淵的楔子。

所以沈契對林曉的請求，有可能是想對曾經的自己“贖罪”。這樣綜合起來看似乎非常合理。

林曉一瞬間被自己的推測腦補折騰得大腦快要爆炸。這種正體不明，若隐若現的真相的輪廓，成功地讓她在這個夜晚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曉打着哈欠登錄了駕駛艙。

遊俠伏神的位置正在一個熟悉的位置，林曉點開好友列表的瞬間立刻就反應過來，掏出了背包裡的煉金錨點直奔雪山之巅。

諾正坐在山上抽煙，見林曉刷新在自己身邊，原本無焦距的目光在一瞬間似乎精神了不少。

“醒這麼早？”

要知道，平時林曉登錄遊戲的時間點一般會比現在晚一個小時，這也是諾沒有在登錄遊戲後發消息對她進行問候的原因。

“你不也是？昨天還想給你報告一下訓練情況，結果半天沒等着你有回複。”

林曉沒有責備諾的意思，倒不如說這樣的語氣更像是帶着輕微不滿的撒嬌。

“手機被收，在電影院裡睡着了。”諾無奈地笑了笑。

“哦……嗯？！為什麼電影院會有沒收手機的功能啦！”

“陪一對膩歪的小情侶看私人家庭影院，内容是我不感興趣的宮廷劇，所以半途睡着了。醒得也早，沒事做，在附近找了間網吧租的駕駛艙。”

諾也是剛登錄遊戲不久，他本就打算在這裡等到林曉上線為止。

“理解了理解了，陪小情侶看電影這不是吃狗糧嗎？不對，小情侶看電影還帶上你當電燈泡，就是想曬你吧？”林曉忽然意識到問題的重點也許在這裡。

“對啊，我被曬了。”

諾在林曉的推論中暧昧地微笑着，這個笑容讓林曉分辨不出他是否是在“抱怨”自己被抓去看别人曬恩愛的事實，還是隻是想借着這個推測捉弄自己。

“你——下次有機會可以以牙還牙，你帶上我，我的演技非常逼真到位，我來幫你曬回去！賭上我首席女粉的名義！”

諾依舊在林曉刻意誇張暧昧的說辭中維持着這個莫名變得有些略顯玩味的笑容。

“有機會一定。”

不要下次一定，要這次一定。

腦内雖然有這樣的吐槽，林曉還是萬萬不可能說出口。隻不過諾的“有機會一定”，卻帶着她讀不懂的考量。

諾在思考什麼的時候，就會有那樣的目光，而林曉在這五個字吐露的過程中，沒有漏看諾的任何一絲情緒。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後，林曉開始慢慢地給諾彙報昨天的擂台情況。

其中關于愛笑的綿羊刻意占便宜的部分，與信步閑庭出手救場一事，林曉也老老實實地和盤托出。

諾在林曉剛交待完事況的一瞬間就打開了商城界面快速地買下了一件女騎士風格的盔甲套裝贈送到了林曉的背包裡。

“好快的充錢速度！……不對，你在幹嘛？忽然充錢送我外觀？”

林曉一邊疑惑地詢問着，一邊換上了這套渾身是金屬裝飾的盔甲。諾打量了她一番，伸手戳了戳她胸口上的裝飾金屬，确認手感很僵硬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啊……謝謝。”

林曉終于意識到了諾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