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風知曉的态度卻如同他的笑容一樣暧昧得無法定義。

那并非是競争者會流露出的“嫉妒”或是“示威”，也不是循規蹈矩的友人會展示出的“友善”與“融洽”的意願。

風知曉落在諾身上的目光，同樣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師兄，你應該知道我和曉曉的交際模式吧？”

“什麼意思？”

“我們不會幹涉對方的現實，也不存在任何越界的遊戲行為。我不知道你對往事的定義如何，至少在噬魂裡面，我們的交際如你所見，也是我想保持的形态。我和曉曉之間，并不存在相互從屬，或是暧昧不清的關系。她肯定也是這樣對你保證的，對吧？”

這一字一句明明邏輯清晰，也是客觀事實，為何卻那麼讓人難以接受？

“嗯，我相信她。”

對林曉的信任，不代表是對風知曉的認同。

“師兄，我不需要你認同或是信任我，你對曉曉有足夠的信任，而我也不會對她有越界行為的關照，這樣的情況你應該滿意了。還是說，你的占有欲大到會想要控制她的交友權？”

“我沒這麼惡心。你最好不要用這種标簽招惹我。”

諾嫌惡地皺眉，對風知曉的調侃表達出了強烈的不滿。

他向來對林曉抱有最大程度的尊重，所以才會試圖在這一刻壓抑着那份嫌隙感，想以遊戲朋友的心态與風知曉正常相處。

這樣的反問無非是在他的雷區邊緣試探，将那份戀愛的獨占欲扭曲成掌控與支配的形态。這是諾不能容忍的。

“抱歉，師兄。”

風知曉也收起了若隐若現的笑容，對他露出了認真的神情。

“你不該對我抱有這種無聊的芥蒂，除非……你不信任的是自己。”

“……！”

刺耳的質疑讓諾一瞬間失去言語。

“好了，師兄，我就是胡言亂語一下，沒别的意思。可能我說話容易招人誤會，也因此讓曉曉挨了不少虛空流言的苦頭。我肯定是希望曉曉可以快活自在的，至少，在發生類似岚神公會那樣惡意的事件時，能有人堅定不移地站在她身邊，這就是我對她最好的期望。”

諾擡眼注視着滿臉認真的風知曉。

“我會。”

“言而有信的男人最有魅力，師兄。”

風知曉滿意地笑着點點頭。

結束了練級之旅的諾一個人坐到了雪山之巅。

在風知曉口中揭曉而出的解答至今讓他感覺不太舒服。

諾點着煙抽了一會兒，目視着遠處的時間齒輪之時，心中的空洞感愈來愈深。

他忽然就理解了林曉最初來到這個地方時說的那句話。

——絕景是美麗的，亦是孤獨的。

此刻被風知曉那番話擾亂心緒的他已經不能在雪山之巅品味到平靜感，隻有讓人不悅的孤獨感在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