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會有不足以為外人道的一場虛幻,我将它緊鎖于心,我願意停駐于此。
林曉想起了風知曉曾在一個喝醉的夜晚打開語音對她說過的話。
在那之後她離開了折花,在那之後風知曉也消失無蹤。兩人再無聯系,直至今時。
她蹲在酒吧門口“Vanity”的招牌看闆上發了會呆,直到一行人都已進門才回過神來。
顧諒攬着遊以情停在一邊,沒有要立刻跟上大部隊的意思。
沒等顧諒開口,遊以情就将自己口袋中的打火機遞給了他。
“曉妹子要不和他們一塊先上去?”
林曉立刻理解了顧諒是要拉着遊以情在店門口抽會兒煙,這兩小時的車程快要把他憋壞了。
“我等你們,我不着急。”
林曉的回答把顧諒逗樂了。
“哎,是搶了老公的我的不是了!”
顧諒叼着煙輕輕地拍了拍遊以情的肩膀,如期望中的那樣換來這兩人一人一個默契的白眼。
“你們是不是和況哥約了一車四黑?要不抽個空帶上我?今天看比賽看得有點手癢了。”
“還沒定時間,這周沒空。”
林曉就這樣隔着一些距離聽着這兩個男人閑談。
正當她準備抽出手機對林藍報備一下狀況時,身後忽然傳出了高跟鞋敲地聲。
她離店門還有些距離,因為正好換了個聞不到煙味的位置待機。
高跟鞋的主人就近走到了兩位抽煙的男士身邊停下。
顧諒剛剛還在閑聊的嘴在見到來人的瞬間緊閉,半瞪着的眼睛裡寫滿了驚訝。
林曉回過頭也看懵了圈。
遊以情正好站完全背對着店門,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身後杵着一名陌生人。
如果不是顧諒那副吃驚又啞言的表情實在太突出。
第三支煙的味道自身後傳到了鼻尖。
“師兄,怎麼都到門口了,你們還要帶着我的曉曉一塊在這喝西北風?”
低沉而帶着些許磁性的嗓音與那股煙味一并幽幽地鋪散開。
遊以情摘下煙回過頭,正對上一張妝容精緻的臉。
長長的波浪馬尾與高挑如模特般的身材,給人的第一印象逃不開魅力二字。
淡紫色的眼影與暗紅的唇沉澱着一種獨特的冷豔,裝飾着美甲的指間夾着一支細長的女士煙。
突顯身材的露臍裝與修長的雙腿本應是讓人眼直的外形特征——
遊以情怔了怔,潛意識中已經對對方的身份有了确切的判定,嘴上卻還是下意識地隻吐露出兩個字。
“您好。”
别說是遊以情,就連林曉都想要在這個場合将這樣的敬語稱謂搬出來。她沒能第一時間發聲的原因也是她早早就存于腦内的心知肚明。
這生人勿進又帶着些許輕佻般高貴的氣場,讓人不敢随意帶領氛圍。
“您就是……PVE模式的風知曉?”
顧諒松開了攬着遊以情肩膀的手,他也沒能在第一時間舍掉使用敬語的印象。
“别這麼客氣,我聽着不習慣。上樓聊吧。今天不對外營業,想抽煙的可以随意,不要煩擾到在場的其他女士就好。”
風知曉說着,将自己手中那半支煙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這才對着林曉招了招手。
林曉終于敢挪着小腳步走上前,由得風知曉親昵地将她攬了攬。
除了淡淡的煙味之外還有相當好聞的香水味。幾乎是風知曉手指碰到她肩膀的瞬間,林曉就已經淪陷了。
“知曉,我怎麼還聞到了一些椰子香?”
“給不能喝酒的小朋友們準備的特調。”
走在前面一高一矮的兩個女人背影親昵得如同久違重逢的老友。
而坐在吧台邊與沈契相談甚歡的男人,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他的身份就已一目了然。
“你好,伏神。”
他笑着朝遊以情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秦風給人的印象與遊以情在雜志與網絡上預先做過的了解信息全然不同。
眼型偏小且幾乎不苟言笑的總裁在外人眼裡多是不近人情的模樣,惜字如金的秦風是個為人不但與風趣無緣甚至能吓得小兒止啼的惡煞兇神。
風知曉坐到了秦風身邊,招呼着遊以情與林曉在她面前的位置落座。
“看得出來,曉曉你什麼也沒對師兄透露。我還以為師兄心思這麼缜密,想必已經考慮過有這種可能。”
“……”
遊以情在風知曉友善的揶揄之意中微微扶了扶額。
他并不是沒有想過風知曉的正體是這樣的可能性。
隻是先前大部分時間,審視風知曉之時,腦内都是一些和醋壇子與競争者心理挂鈎的思考成分,遊以情才沒有去具體地剖析過風知曉這一存在的本質。
“他們兩個一直這樣。風知曉是風哥和知曉兩個人的名字。”
林曉好歹是“護夫心切”,急忙開始拉着遊以情巴巴地解釋起這個賬号的故事,生怕風知曉又給他擺出什麼坎。
“這不是什麼重要的秘密,隻是我很喜歡看師兄你瞪着我在曉曉身邊圍着,自己隻能急眼的樣子。”
這種俏皮話從風知曉沉穩的嗓音中流露出來屬實是别有一番風味。
一旁的幾人聽樂了,卻都隻能捂嘴憋笑,生怕誰出聲叨擾到沉默得至今沒能接上下文的遊以情而被他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