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腦停頓兩秒,補充道,"女士,您是否知道,Alpha的情感創傷恢複速度比Omega慢三倍?"
顧慕言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不知道。”
她忽然想起在陪伴身邊的那一個月裡,方時總在深夜壓抑的喘息,想起她脖頸處若隐若現的腺體紅暈。
——那些她曾以為是忍耐的表現,此刻卻像鋒利的冰錐,狠狠紮進心髒。
"我這邊建議您立即停止侵犯行為,并接受專業情感修複咨詢。
若持續此等行為,可能導緻永久性情感破裂,且根據《家庭關系法》第四十七條,您的Alpha伴侶有權單方面申請情感隔離。"
智腦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
"道德譴責程序已完成,是否需要轉接心理疏導服務?"
顧慕言的指甲幾乎要将掌心刺破,喉間泛起腥甜。
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所有理由在智腦冰冷的條例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方時扭過頭看向床頭燈時的眼神,被迫承受時緊繃的脊背,此刻都化作鋒利的箭矢,将她的心髒射得千瘡百孔。
“不需要轉接。”
她聲音變得莫名沙啞,幾乎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坐在沙發上遲遲沒有動彈。
智腦的投影逐漸消散,卻在她視網膜上留下無數條文與案例的殘影。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聲音,好像又帶着孩子在隔壁房間隐約的啼哭聲。
這是幻聽。
因為每個房間的隔音效果做得很好,是不可能聽到孩子的哭聲。
就像在上班的軍事辦公的地方,也不可能聽到小孩子的哭聲一樣。
隻是這幻聽,讓這份死寂切割得更加清晰。
“……”
端腦在此時突兀地響起,是母親發來的消息。
【慕言,什麼時候帶孩子回家?家族需要辦慶生宴。】
顧慕言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突然覺得諷刺——自己拼命迎合家族的要求,卻在不知不覺間成了道德審判下的罪人。
如果真的像家族和母親說的那樣,方時跟自己在一起是占了多大的便宜,是多麼的榮耀,那麼她們的關系,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太多的理所當然沒有去深究,結果隻是透露出了一點,得到的答案就是這樣令人心驚。
她伸出手指,将對話框删除,卻删不掉心底翻湧的情緒。
第二天的深夜,顧慕言坐在樓下的客廳沙發上。
方時像往常一樣輕手輕腳地,下樓拿水果和飲用水。
如果小孩子睡着了,方時總傾向于自己做事情,而不是叫那些在别墅裡工作的阿姨們來做。
顧慕言聽見腳步聲,擡頭看着一步步走下來的方時。
月光透過玻璃,灑在方時身上,勾勒出她身體的輪廓。
哪怕看到顧慕言在下面,方時也沒有停下腳步,就像是沒有看到般,走下來後就去廚房拿自己需要的東西。
如果是以前,顧慕言會坐在那直接講話,質問方時這樣的态度。
但現在的顧慕言,隻會主動地站起身,跟在方時的身後。
哪怕在黑暗中,但精神力高達s級的顧慕言,依舊能注意到方時後脖頸腺體那裡泛着不正常的潮紅。
腦海裡也突然想起智腦說過的“腺體萎縮”、“易感期失控”,心髒猛地一縮。
“……”
她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但顧慕言一直跟在身後的行為,方時還不至于無視到這種地步。
在上樓之前,方時轉過身來端着手中的水果盤,對身後的顧慕言問道。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
率先打破沉默,方時的聲音卻平靜得可怕。
顧慕言張了張嘴,無數話語在舌尖打轉,最終卻隻化作一句:“對不起。”
“……”
方時愣了一下,随即皺起眉頭,似乎不太明白這莫名其妙的道歉是從哪裡而來。
“……好的。”
沒有問具體的情況,也沒有直接回複‘沒關系’的原諒,隻是随意說了一句好的。
就像是回複聽到了,但并不打算評價什麼。
“……今天你過來嗎?”
明明并不是打算繼續要求那種事情,但顧慕言在方時的目光下,還是下意識說出來這句話。
“……”
就像早知道顧慕言在這裡等着沒有什麼好事情,方時隻是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扭頭上樓。
“過幾天吧。”
又是不知道具體時間的回複,這樣并不強硬的拒絕,卻總能讓人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