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一世顧慕言的極端，方時在說完這些後，有些沉默地看着嬰兒車床裡的小孩子。

觸碰小孩子的握緊小拳頭的手指，也慢慢移開和收回。

“可是，我可以永久标記你，方時。”

“……”

有些錯愕地擡頭看向這樣說的顧慕言，方時輕微地睜大了眼睛。

“你、是認真的？”

不覺得顧慕言會不知道精神體的火焰，是帶有灼痛的攻擊性，如果精神力弱被燃燒的感覺，都會像是在燃燒靈魂，會痛得令人發瘋。

“顧慕言……我的精神體是跟你一樣的s級。它有自主意識，我無法強迫它不攻擊你，接受你精神體的接近。”

“你應該明白。”

以為是顧慕言忘記了她的精神等級，所以才會說出這樣不理智的話語，方時并沒有感覺到傷感，而是貼心地提醒道。

“我知道你的等級……”

“但你精神體的攻擊也好，痛苦也好，我都可以忍受，隻要你願意讓我永久标記你。”

顧慕言進一步的話語，讓方時覺得啞口無言。

“顧慕言……你精神正常嗎？”

在上一世，顧慕言做出類似的舉動時，方時在劇烈反抗的時候，也說過這麼一句話。

隻是沒想到，這一世也對顧慕言說出同樣的話。

“隻要我能證明我精神正常，你就願意被我永久标記嗎？”

顧慕言好像繞不開永久标記的事情，方時看着她蔚藍色眼眸裡帶着的病态的執着，突然皺起眉頭，意識到也許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顧慕言這個人。

以為上一世顧慕言那些極端的做法，是對自己的誤解下，因為自尊心或者其他的任何來自于她家庭裡面的不正确思想教育，才導緻的那些極端行為。

那麼現在方時卻不确定了，隻要自己接受，她就能夠永久标記？

先不說身體的契合度，以及精神體的契合度，感情這方面怎麼辦？

“顧慕言……你是喜歡我的嗎？”

方時長長的眼睫毛，撲扇了幾下，在擡眼看向眼眶依舊發紅的顧慕言時，淡金色的眼睛裡也出現迷茫。

“……”

沒有回答方時的話，顧慕言像是突然冷靜下來，她嘴唇微抿，整個人變得淡漠。

“你跟我還是婚姻關系，你有義務滿足我的要求。”

沒有說出喜歡與否的話，顧慕言冷漠又帶着強勢的發言，讓方時找回原來的感覺。

“……”

義務。

感覺自己就算不履行什麼婚姻關系存在期間的義務，也并不會怎麼樣。

因為離婚也好，被道德譴責也好，這些都不重要。

但是會容易成為過錯方，對争取小孩子的撫養權有影響。

“你确定嗎？”

想到以前對顧慕言做的那些事情，償還的次數也的确沒有達标，方時也變得冷淡下來，像是公事公辦的再次确認道。

“是，我确定。”

顧慕言依舊給出肯定的答案。

“那麼你去簽一下我的免責聲明吧。”

“如果因為你自己不理智的行為，導緻你精神受損，變成傻子或者殘疾人的時候，不會追究法律責任的同時，也把孩子的撫養權從你身上轉移給我。”

顧慕言在聽到“免責聲明”時，蔚藍色眼底開始翻湧暗色，裡面的情緒似乎想要把視線裡的方時吞沒。

她修長的手指緊緊攥住椅子的扶手，指節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卻在觸及方時冷然的目光時忽然笑了。

那笑容帶着刺骨的涼薄，以及詭異的病态。

“好。”

顧慕言的聲音輕得像是歎息，卻字字清晰。

“現在就簽。”

說現在就簽的顧慕言，當着方時的面，就直接開始找相關的專業人士，弄好簽約的内容。

在方時的注視下，簽訂好蓋上生效的章和印記，通過各方面的認定和确認後，把完整的免責聲明生效書傳給了方時。

“……”

在方時看着端腦虛拟屏幕的内容，顧慕言心情仿佛還不錯。

在發現嬰兒床裡的孩子，似乎打算哭鬧，表示餓了的時候，就主動起身，弄孩子需要的奶粉。

“……”

查看一遍發現并沒有問題，方時皺起眉頭關掉了虛拟屏幕，看着顧慕言耐心喂孩子的樣子，有些沉默地想了很多事情。

仿佛還能想起上一世，顧慕言如同發病一般，捧着自己的臉，用發紅又空洞危險的蔚藍色眼睛，說她愛着自己，讓自己不要跟她離婚的事情。

可那樣的愛，又有誰敢要呢？

除了覺得是精神有問題外，就是顧慕言也許受了什麼刺激，導緻精神不正常的胡言亂語，至于之後做的那些事情……

方時閉上眼睛，仿佛又要回到那時的犯惡心和壓抑中。

“……”

就像自己之前所講的那樣，永久标記并不能代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