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還沾染着香薰餘韻,大馬士革玫瑰裹着焦糖炙烤後的微苦,混着燒灼檀木的餘溫,在林峤紅腫的唇瓣上遊走。
商浔硯注視着手上動作,擡眸時恰有月光流動,遮藏住他眼底未褪的欲色,“抱歉,今晚是我的錯。”
林峤耳根滾燙,書房裡那激烈蠻橫的記憶沖至頭頂,身體幾乎不受控制的顫抖…
她慌亂推開他的手,用全部意志力僞裝鎮靜,“别以為我會輕易原諒你!”
“那怎樣才能原諒我?”
他的表情太過正經,像是在詢問一道難題的答案。
林峤胸腔那團消散的火氣重新聚攏,美眸微微瞪圓,指揮他:“你把衣服脫了!”
商浔硯眼神有瞬間凝滞,像是不确定自己聽到的。但對上林峤挑釁的目光後,便開始了手上的動作。
修長無名指上婚戒閃爍銀光,他解開了一顆、兩顆……肌理分明的胸膛顯出視野,讓人看了耳紅心跳。
林峤起初還能直視,越往下看心跳越快,臉頰不用照鏡子都能感覺到滾燙。
“滿意嗎?”商浔硯唇線隐藏弧度。
林峤懊惱自己被他輕易影響,誓要扳回一城,便直接跨坐在他腿上,扯過領帶綁住他雙手,在他身上胡亂的親。
“讓你綁我的手!讓你解我的扣子!”林峤對他進行了一番言語和行為的羞辱,折騰半天後氣喘籲籲擡頭,發現男人竟然是一副享受的表情。
商浔硯脖頸微擡,喉結性感滾動,明明處于劣勢,眼神卻帶着極強的侵略性,像蟄伏的野獸,仿佛下一秒就能反客為主。
分不清這是對他的懲罰還是獎賞了,林峤一點都沒有解氣。
“你太讨厭了!”
她氣急敗壞從他身上下來,将他口袋裡的鑰匙沒收,“今晚不許回家,不然我永遠都不原諒你!”
将男人掃地出門,林峤便氣憤地在姐妹群裡吐槽,原本沉寂的群聊沸騰起來。
夜色裹着細雨漫過街角,耿蘿手機屏幕在掌心亮起林峤的十多條語音。
她聽到半截,忽然瞥見一道清瘦身影踉跄着推開酒吧玻璃門。
商澤林的白襯衫被雨霧洇出半透明輪廓,領帶歪斜着卡在鎖骨間,扶着牆壁彎腰幹嘔時,長褲口袋的手機滑落在積水裡。
"怎麼醉成這樣?"耿蘿伸手要扶,卻被他腕骨的溫度灼得指尖一顫。
商澤林别過臉,喉結在薄皮下滾動兩下:"沒醉。"尾音像浸了酒精的棉絮,沉甸甸墜在潮濕的夜風裡。
将踉跄不穩的人扶上車,耿蘿旋開礦泉水的脆響在狹小空間炸開,冰霧順着瓶口攀上她顫抖的指尖。
“你心情不好?”她遞給商澤林。
商澤林襯衫領口像揉皺的信紙,露出鎖骨上淡青的血管。他将塑料瓶捏癟得脆響,"我沒有。"
手機在掌心發燙,姐妹群最新消息還停留在林峤的消息框,今晚商家家宴的事已經了解得七七八八。
後視鏡裡浮動着破碎的霓虹,商澤林唇峰抿成蒼白的直線。耿蘿鼓起勇氣看着他,“現在小喬和商浔硯已經結婚,我想,應該不會介意我們以前交往過……”
“不能說。”商澤林下意識反駁,反應過來後,褶皺的襯衫領随着喉結滾動,碾碎未盡的話。
“為什麼不能說。”
耿蘿轉身時發梢掃過儀表盤,驚起一串藍光,“商澤林,你究竟是為了小喬好,還是藏着私心!”
“我能有什麼私心。”商澤林屈指彈開空調吹風口,冷氣讓他被酒精蒙蔽的頭腦恢複幾分理智。
從小到大的玩伴突然成了三嫂,換誰能适應?
雨刮器在玻璃上劃出扇形殘影,對面酒吧霓虹在雨幕裡暈成色塊。
商澤林為今晚的煩悶找到了合理答案,卻仍舊不滿意。
安全帶鎖扣撞上門柱的脆響割裂雨聲。商澤林踉跄栽進雨幕時,真絲襯衫瞬間洇出深淺不定的灰,像宣紙上暈開的陳年墨迹。
耿蘿的珍珠母貝指甲深陷椅背皮革紋路,她半個身子探出車窗,雨絲在Dior緞面發帶上織出細鑽般的光,“你喝得那麼醉,要去哪兒?”
“我叫了代駕。”商澤林隻是擡手晃了晃手機,沒有轉頭理會她。
耿蘿的聲音聽起來咬牙切齒:“商澤林你這個沒良心的,最好這輩子都不愛任何人!”
對于耿蘿的話,商澤林吹了聲變調的口哨當作回應,皮鞋碾過積水潭時驚散霓虹倒影。
他生來就是脫缰野馬,不婚主義早刻進骨子裡。情愛二字從來不在他人生辭典,商澤林确信,自己不可能愛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