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兒和beyond還想陪他去醫院,被他拒絕了。
慢吞吞回到宿舍,他從抽屜裡翻找出藥箱。
VEX基地裡藥品備得很全,治跌打損傷的,感冒的,拉肚子的,中暑的……一應俱全。
他坐在床邊脫了外套,撩起裡頭的T恤右擺。
撞上桌角的地方有些靠後,他努力側着頭看,也隻能看到一半,一片紫色的淤血,腫了起來,中間破了點皮,零星血漬已經凝結了。
還得塗碘酒消個毒。
左弛一手撩着衣服,一手擰着碘酒瓶蓋,忽然聽到走廊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沒問是誰,宿舍門已經打開了。
甯陸昭臉色很冷,讓他聯想到對方那天輸給了ZAP上采訪時的表情,不過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譬如說此刻少年深灰色的鳳眼眼尾下壓得更冷冽一些。
怪不得剛才富貴兒說甯陸昭的表情很吓人。
少年雖說平時也冷冷淡淡的,但熟悉之後卻不會給人不好接近的感覺,但是心情不好的時候,眉宇的線條好像都更淩厲迫人了起來。
“land,你沒有跟富貴兒吵架吧?”左弛擰開了碘酒的蓋子,他側着臉看需要上藥的地方,姿勢别扭費勁得很,嗓音也就有些輕微地抖起來,“他和beyond也不是故意的,這事兒純是個意外。”
甯陸昭沒吭聲,走到他旁邊坐下,他這時才看到對方手裡拎着飯盒,裡面熱氣騰騰裝着飯菜,還有三個紅燒雞腿。
他上來還不到五分鐘,顯然甯陸昭不可能是吃了飯才回來的。
“給我帶的?”
“嗯。”甯陸昭把他手裡的棉簽拿了過去,“教練,你這樣脖子不酸嗎?”
酸呐。
左弛見對方一副要幫他抹藥的樣子,也沒矯情,索性把東西都交了過去。
“你這是把食堂剩下的好吃的全給我打包來了——一會兒一起吃吧,反正我也吃不了這麼多菜。”
飯盒滿滿當當的,蓋子都蓋不上,兩個人吃也完全夠了。
左弛正說着,冷不丁一點冰涼蹭到了傷口上,他忍不住繃直了脊背,知道這是甯陸昭在幫他塗碘酒。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起來反應太大,甯陸昭擡眸看了他一眼後,幾秒都沒有繼續抹藥的動作。
左弛呼出一口氣:“我剛不是疼的,就是碘酒太涼了,宿舍裡開着熱空調,我沒适應——你别看那塊淤血看着吓人,實際上都是皮肉傷,沒傷到筋骨,塗完藥一周就好了。”
他皮膚白,才會顯得撞傷的那塊特别紅腫,好像很駭人的樣子。
“教練放心吧,我沒有跟富貴兒他們起争執。”甯陸昭仔細地塗了碘酒,動作特别輕,又拿起紅花油,“這個我沒怎麼用過,直接往上抹嗎?”
“你先倒手上。”左弛口頭示範了一下,“兩隻手抹開,然後揉上去就行……”
他沒忘記給對方打預防針:“一會兒别管我龇牙咧嘴還是呲哇亂叫,你揉就行了,淤血揉開了才好得快——以前我——我長輩教的。”
“嗯。”
左弛瞥了一眼甯陸昭的臉,對方眼底的寒色平複下去了,但眉心還是鎖緊的。
紅花油上頭的氣味在宿舍裡蔓延開,随之是左弛撕心裂肺地“嗷”聲。
“嗷”到一半,宿舍的門又打開了。
富貴兒和beyond一人提着一袋購物袋走進來。
這麼多人,左弛一時也不好意思“嗷”了,緊緊閉上了嘴。
“左教,我和beyond一起給你買了點零食。人家說吃啥補啥,這裡有雞肉、豬肉、鴨肉、牛肉幹……還有很多水果。”
左弛點點頭,表示愛吃。
“那,左教你好好休息,我和beyond先去訓練了?”
“好……”左弛虛弱,“走之前,要不把飯盒給我端來,我先吃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