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緩了語調：“我們戰隊隊規第一條怎麼說的？”

甯陸昭：“輸比賽不分鍋，不責怪隊友，輸比賽是整個團隊的問題。”

“那現在就别往自己身上攬鍋了。beyond去洗把臉，明天我可不想看到一隻腫着眼睛的兔子來電腦前訓練。”

beyond破涕為笑，一個不小心，冒出一個鼻涕泡泡。

富貴兒很想笑，但一看到左教，立馬想起了自己訓練賽裡糟糕的表現，笑意瞬間收回去了。

“行了，都别杵在這兒了——該幹嘛幹嘛去，幹坐着多浪費時間，land，你跟我出來一下。”

幾隻崽紛紛偷瞟向甯陸昭，目光裡帶了幾分同情：他們這麼多人坐在這聽左教訓話都有些“破防”，land被左教單拎出去，這得被訓成什麼樣子？

左弛帶着甯陸昭走到訓練室外，其他幾個選手已經各自回到電腦前，開了排位。

在甯陸昭這個“知情人”面前，他放松了緊繃的神情，壓低聲音問：“我今天說話是不是太過了一點兒？”

beyond一邊抽泣一邊練英雄，看着還真怪可憐的。

“沒有，教練指出來的問題很中肯。我們隊伍新人選手多，教練平時……可以再嚴厲一點。”

選手讓教練嚴厲一點兒，在電競圈裡應該算是新鮮事。

左弛不由一樂：“我再嚴厲一點的話，估計訓練室裡要哭聲震天了——叫你出來，主要是想跟你說，其實剛才的訓練賽裡，你去反對面藍區的決策也沒有太大問題，隻不過團隊配合可以有更好的解法……”

“我明白，我一會兒就和大家一起再看幾遍訓練賽的錄像——教練先去休息吧。”

左弛困倦地輕輕眨了眨眼，目光瞥向一旁的飲水機和茶葉罐，意味深長：“這你就太年輕了。”

甯陸昭遞給他一個疑問的眼神，走過去倒了一杯熱水：“晚上喝茶容易失眠。”

“沒事，今天正好要陪你們熬夜，不喝茶的話，我這一把老骨頭有點熬不住。”左弛喝了兩口熱水，低聲解釋道，“你看，現在富貴兒他們是不是因為自己訓練賽沒打好，有點難受自責，又有點懸梁刺股的意思？”

“嗯。”

現在訓練室裡幾隻崽打排位的背影，都透着一股子奮力拼搏的勁頭。

完全沒了白天的松散。

“這時候，如果他們發現平時這個點已經回宿舍休息的教練，一直在訓練室陪他們熬到淩晨，他們怎麼想？”

甯陸昭勾了勾唇：“教練連這招都告訴我？”

“畢竟你算是我的‘同謀’，現在想撇清關系可來不及了。”左弛狡黠地彎了杏眼，如畫的眉眼鮮活，“一會兒回去，記得表情沉重一點，假裝被我單獨叫出來罵了一頓。”

甯陸昭擡起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臉，語氣認真：“怎樣算沉重？”

“嗯……首先，嘴角不能上揚，你别笑。”左弛仔仔細細觀察着甯陸昭的表情，指導道，“然後眼尾下垂一點，冷一點，對，就是這樣。”

他伸手把甯陸昭規整的外套領子拽歪了，然後一擡下颌：“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