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眸見宓瑤滿足巧笑,蕭欻實在無法把吳媪說的傲慢無禮與她聯系到一起。
“你不問我要用她們做什麼?”
“郎君隻有郎君的安排,我問這些與我無關的事作甚?”
宓瑤手搭上了蕭欻脖頸,對上了他的眼眸,“郎君所求的是美貌如花的美人,而我所求的則是安穩滋潤的土地由我紮根綻放,有人照拂伺候,不必吃任何苦頭,我與郎君簡直天生一對。”
軟糯的嗓音漸細,宓瑤原本隻是打算與蕭欻坦誠,讓他知曉她一定能做好一個花瓶嬌妻。
但目光觸到他滑動的喉結,以及緊繃的下颌,就有了需要多做些什麼來證明她的嬌媚的壓力。
不過不等她的唇印上他的脖頸,蕭欻先一步松開她站起。
“若沒其他事,我先去隔壁休息,我不在時,你有事可囑咐從仆。”
說完不等宓瑤答話,便大步推門離開。
*
“鎮使怎麼那麼快就出來了?”
吳媪帶着兒媳收拾休息的房屋,趙德在外頭等着,沒想到屋子還沒整理好,就見蕭欻從虞女的房屋匆匆而出。
雖然曉得上司是個雛兒,但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
對上趙德怪異的目光,蕭欻不問也知道他在亂想什麼。
“滾。”
聽出蕭欻語調中的寒氣,趙德縮了縮脖子,隻是等到房屋清出來,他還是忍不住擠進蕭欻屋内。
趙德是蕭欻養父趙天赫賜了姓的家奴,蕭欻剛入軍營後救過他,後頭蕭欻被趙天赫看中,趙德就一直跟随他左右,相比于其他下屬,趙德與蕭欻的情誼要深厚許多,有些話自然可以多問兩句。
“難不成是虞女不願?剛剛她在屋外的作态,難不成隻是為了她那情夫?”
方才宓瑤在院内對蕭欻嬌嗔,并未避着任何人。
那媚态若是有男子能拒絕,那男人不是太監,便是下凡的佛子,天生沒有色欲。
“她沒提那書生。”
“那就對了,一個無權無勢,隻能讓她深夜做牛車受凍的窮酸書生,一個是威岸英武前途無限的大将軍,虞女有眼就該知道選誰。”
趙德說完,想到既然不是虞女做戲,那問題就出在了蕭欻身上。
想着不由往下蕭欻身下瞅了一眼,都是二十啷當歲的男子,蕭欻從未跟他們去秦樓楚館,他不是沒懷疑過蕭欻那裡有問題。
為此他還特意在蕭欻下河洗澡時偷瞄過幾眼。
驢大的玩意差點沒把他看傻。
若是他這樣的都不行,那普天下就沒男人行了。
“難不成鎮使你不喜歡女人?”
蕭欻眸光似寒刃,趙德覺得自個差點被千刀萬剮,“那美人在懷,為何……”
“我還未與她成婚。”
“哈?”
趙德怎麼也沒想到,這便是蕭欻的理由,他着實不懂,那些自視血脈貴重的門閥子弟瞅見個女人,都能想睡就睡,他家大人算起來隻能算是枭雄,反倒講究那麼多規矩。
“我又不是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的餓狼,若是成了親自會睡她,既然沒成親為何要提前?”
蕭欻神色淡漠,不覺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反而是屬下滿腦子女色,還需要訓練一二,免得哪日他栽在女人身上耽誤大事。
交代了答應給宓瑤找的丫鬟,廚子,蕭欻休息前,啟唇道:“派人潛入虞家重查一遍虞女,看虞家是否找了幾個與虞家嫡女相似的女人到處周全。”
“鎮使懷疑這個不是真正的虞家女?”
趙德想了想之前調查出來的内容,但從她對她情夫态度看來,這個的确不像。
“像也不像。”
秉性不似,但那張臉卻當得起江南第一美人。
不過他當初求娶,沒有選擇其他美人,而是挑了虞宓瑤,不止因為她身上的噱頭,更因為與她感情深厚的嫡親哥哥在朝廷為官,任度支司郎中。
蜀地缺内政人才,軍師給他列的名單,第一個便是虞少陽。
虞女覺着他娶她隻為要一個隻漂亮花瓶,他卻比她想的要貪心,除卻擺着賞心悅目的器物,他還要從她身上挖到能滋潤蜀地的肥料。
若是她隻能給前者,她便是隻能放着落灰的花瓶,他并無耐心管她是否手指生紋,眼不靈動。
哪怕她媚色動人,在他眼中還不如邋遢的吳媪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