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逼他這個“主人”必須得小心伺候她這朵嬌花,不然他就不配做人。
“你的心力隻用在臉上?”
“不是蕭郎說的,金錢與權利才是美人的補品。”
太常被宓瑤用他的話來堵他自己,蕭欻幾次懷疑她是在說反話譏諷他,但偏偏她面上一片坦蕩,眼中全是信賴。
“可你隻要金錢不要權利。”
“當個管事算什麼權利。”
宓瑤捂嘴輕笑,杏眸泛起漂亮的碎光,“美人要的權利該是坐享其成的權利,而不是當牛做馬的權利。”
她語氣坦蕩認真,看出這是她真實想法,蕭欻漠然。
他之前懷疑她不是虞少陽的嫡親妹妹有意查她。
第一步他就審問了給她和桓冠斌駕車的車夫,天冷車夫在車外駕車,沒有全須全尾聽到兩人的談話。
但宓瑤把桓冠斌說哭的幾句,車夫是聽清了。
他當時聽到車夫叙述,還多想了幾分,想虞女是不是知曉前路危險,用這種方式逼退情郎。
而現在他則是确定了,那話一定是出自虞女真心。
他把她想的太有腦子,太有心肝。
她這般世家女,在外多少名譽加身,内裡都是貪圖享樂,心中眼中都隻有自己的草包。
*
宓瑤話都這般說了,蕭欻自然不會再跟她提管家之事。
隔日他去了節度使府邸,問養父趙天赫借了可以暫管府中事務的管事。
見蕭欻借人借到了他家裡,趙天赫笑道:“你婚事本來就該由我這個義父操持,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人,不過你借人要借半個月是什麼意思,覺着虞女不好,怕她掌權苛待你幾個孩子?”
“她比孩兒想的更識時務,不懼遠嫁,也未曾拿孩兒的出身說事。”
知道虞女有情夫,他原本打算脅迫恐吓她幾次,才能教她與情夫斷了老實待在蕭府。
這一點上宓瑤十分省心,那一夜到現在她都未曾問過桓冠斌的死活,看她性子往後也不會再問。
他娶虞女本就是為了虞少陽,如今已經跟虞少陽有了聯系,虞少陽也有了辭官前往蜀地的意思,虞女已經算是物盡其用。
想通這點,他對于宓瑤貪圖享樂就沒了想法。
她覺得管理府中事務是為他當牛做馬,那他就依她的意思找個管事,讓她能繼續做她萬事不管的嬌花。
“她不嫌棄你,那你如何看她,得了她心中歡不歡喜?”
趙天赫打量養子肅然冷硬的眉眼,笑道,“你小子有福氣,江南第一美人,淮南節度使與江甯郡王争奪了幾年,最後被你小子冒出頭搶了。”
“虞女的确貌美。”
雖然他求娶宓瑤的原因都在宓瑤的兄長身上,但他不否認宓瑤的确是他見過的女子中最美的一個。
蕭欻說完,見趙天赫在等他繼續開口,蕭欻想了想他的問題:“孩兒運氣不錯。”
“你這小子,美人給你也是糟蹋。”
趙天赫笑斥道,蕭欻十七八歲時,他就想着給蕭欻娶門妻子,好能照顧他孩子和老娘。
誰曉得還沒尋到合适的,蕭欻的娘親就去了,守完孝蕭欻得了個第一美人,還算是運道不錯,但看蕭欻這個沒開竅的模樣,怕是享受不到什麼夫妻之樂,往後還會那麼副冷清模樣。
“你對你未來夫人多用點心,虞女不願意掌權管事,應是看你太兇怕了你,你對她多些溫柔耐心,你那麼好的一個男兒,她怎麼可能不對你柔順體貼,好好與你過日子。”
“孩兒知道。”
蕭欻不覺得宓瑤對他不柔順。
她想過好日子,但隻是過好她的日子,而不是與他的日子。
等到辦完事情回府,蕭欻與蕭翼兩兄弟一起用飯。
餐桌上蕭良幾次偷看蕭欻,最後鼓起勇氣小聲詢問道:“等到阿爹跟母親辦了婚典,我們是不是就能跟善兒和母親一起用飯了?”
觸到蕭良眼中的期待,蕭欻蹙眉,不懂宓瑤明顯不願與幾個孩子過多牽連,他們一個個卻像是看不懂眼色,期待宓瑤這個母親與他們親熱。
蕭善那個隻會苦惱不停道理的丫頭他沒辦法管教,至于兩個兒子。
蕭欻不喜他們對宓瑤有沒必要的期待,冷聲叮囑,“你們稱她為是母親,也不代表你們可以把她當做親生母親麻煩,一切如常,有奶娘有下人,你們不需要再多一個人照顧你們。”
聽完阿爹的話,蕭良明白阿爹的意思是說他不可能像妹妹一樣與宓瑤同住一屋,宓瑤也不會抱他,與他多說兩句親熱話。
他一邊從闆凳上站起,學着哥哥的樣子點頭應承,一邊控制不住讓眼眶多了許多水水。
明白了隻是善兒有了娘親,不是他們都有了娘親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