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加吃着栗子不動聲色,心想,醋死你算了,德行!
沙棠端着吃的出來看見石化在樓梯旁的齊嶽,笑着招呼:“正好不用叫你們了,剛和小白通了電話,說不用等他了,他那邊出了點事兒,要晚點回來。”
鹿欽原問:“出了什麼事兒?”
沙棠的聲音從飯廳裡傳出來:“聽他的語氣不是什麼大事兒,不用擔心。”
白澤的能力沒有不放心的,鹿欽原低頭繼續剝栗子,卻聽闵加問小七:“要不要再一起吃點?”
鹿欽原道:“我們剛吃過了,你們吃。”就見小七從書裡擡頭默默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他多管閑事。鹿欽原的心情十分微妙的不舒服起來。
白澤這邊真不是大事兒。
隻不過白澤千算萬算沒算到出了情侶窩進了冤家門,他來的非常不是時候,推開房門就聽到沒關嚴的卧室裡漏出的氣/喘聲,他臉皮再厚也架不住兩把填鴨式的狗糧,扶着額頭退了出來。
本就是想來蹭頓早飯,沒想到撞見這種事兒,白澤内心十分痛苦,也不想讓程若愚好過,便折回去敲卧室的門,十分體貼的說:“秀秀,我去吃早飯,一會兒來接你。”便停住等裡面回應。
程若愚反剪着束秀的胳膊壓在床上,突然冒出來白澤的聲音吓了兩人一跳,屏氣凝神聽白澤說完,等了會兒不見外面有動靜,以為白澤走了,程若愚手快的從床頭抽出一根軟帶綁束秀雙手,束秀掙紮着反抗:“程若愚你……”
外面突然又傳來白澤善意的提醒:“半小時,兩位抓緊時間。”接着是離開的腳步聲,似乎是故意加重的,好讓兩位放心做事。
束秀僵在床上,無力的放松身體,渾身的力氣仿佛被白澤的善意提走一樣。
程若愚也很無語,這都哪兒跟哪兒,他不過是想阻止束秀現在回去工作而已,白澤的腦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純潔了?
見束秀不再反抗,程若愚索性把軟帶解了,坐在床邊緩了口氣,說:“我不攔着你替你哥賣命,至少等你養好身體,他是你哥,沒必要那麼拼命,對自己好點成嗎?”
“你懂什麼!”束秀翻身坐起來,握着拳頭在胸口捶了幾下:“看見沒,我已經好了,你瞎擔心什麼,又死不了人。”
“這次呢,差一點就捅破你的心髒了,非要死了你才甘心。”程若愚語氣軟下來:“阿原身邊能人多得是,一個文将軍頂千軍萬馬,少你一個不少,不差你一個。”
“那不一樣,”束秀搖頭道:“你不明白,我跟他們不同,我必須做的比他們還好,不能讓哥覺得有我沒我都一樣,這樣我就沒什麼存在的意義了,我就不能待在哥身邊了。”
“秀秀,阿原沒苛求你什麼,你何必苛待自己?”程若愚非常不明白:“他是你哥,你又不是賣給他了!”
“在十年前,我媽抛棄我獨自離開的時候,我就被以一百萬的價格賣給了哥,不是以兄弟的身份,是以商品的身份。”
束秀擡手捂住眼睛,他現在還清楚的記得母親送他見鹿欽原之前說的話,母親說:“你們雖然骨子裡流着一樣的血,但是你們沒有一樣的身份,你去見他就要拼命得到他的認可,不然就會被他丢棄,會死的很慘。記住媽的話,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如果你能活下來待在他的身邊,也不要懶惰松懈。你必須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不能當衆人中的一份子,要當衆人中的獨一份。不然,你有什麼資格待在他的身邊?”
束秀小手緊緊捉着母親的衣角:“媽,我想跟你生活。”
母親摸着束秀的頭,眼底是慈愛和不舍:“媽知道你是乖孩子,媽不瞞你,你弟弟病了需要錢,他肯幫你弟弟,你弟弟能活下來就指着他一句話,如果你也能活下來,咱們就欠他一條命,你懂嗎?秀秀?”
懂,他被母親賣了,為了給弟弟看病,同時也背上了一場人命債,一輩子也還不清,死了都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