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母很快抱出來一個小孩,一邊哄着坐回到沙發上,拿了奶瓶給安遇:“兌點溫水去。”
安遇張了張嘴,拿過奶瓶去廚房兌了溫水回來,安母接過來塞小孩手裡:“歲歲,喝水。”
小孩已經兩歲,被安母一哄就不哭了,眼淚汪汪的抱着奶瓶喝水,眼睛盯着安遇骨碌碌亂轉,不哭不鬧特别聽話。
安母繼續剛才的談話,問鹿欽原:“你叫什麼名字?”
鹿欽原笑笑:“鹿欽原。”
安母哦了聲,拿掉小孩手裡的奶瓶,指着安遇說:“叫哥哥。”
安遇怔愣在當場,像被一道雷劈中一般,那小孩倒也聽話,甜甜脆脆的沖安遇就喊:“哥哥,哥哥……”喊完不知道開心什麼,咯咯的笑。
“媽!這……”安遇混亂的組織不起語言:“……什麼時候的事?”
“總不能一輩子不讓你進家門,你不願意生,我們還能生,就生一個,等我們都走了,你還能有個依靠。”
安母指着小孩說:“叫安随,是個男娃。”卻不免有幾分失望:“女孩就好了,也不用擔心跟你似的。”
安遇已經說不出話來,眼圈一直是紅的,安母轉頭又去跟鹿欽原說話:“你是做什麼的?”
鹿欽原說:“做了點生意,勉強能掙點錢。”
“不是□□?”安母還記得安遇說的,找了個□□老大,鹿欽原點頭:“是,正在洗白。”
安母一聽他說是,心裡一緊,又聽他說在洗白,放下點心來,勸道:“那犯法的事還是别做,能出來就出來,過日子就是安安穩穩的,人平平安安的,還圖什麼呢。”
鹿欽原笑着應和:“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不是一個人了。”
這話說的有點别扭,安遇忍不住看向鹿欽原,聽着就跟真的似的。
鹿欽原笑着回望他,眼底一片坦然。
安父晚上才回來,看了眼安遇隻說了句:“好。”倒是對鹿欽原多說了兩句:“我看你是有本事的,不知道看上娃娃什麼,但既然你肯跟娃娃回來說明你們之間有感情,以後娃娃過得不好,我就找你。”
鹿欽原謙遜的說:“是,伯父,我叫鹿欽原。”
回家的路意外的順暢,安家父母認為他們是一對,晚上自然給他們安排到了一間房裡。
安遇覺得這一天好像做夢一樣,打死他都想不到,父母為了他竟然又要了個孩子。
那時他是被父母打出門的,母親尤其狠,每一下打在身上骨頭都疼。
安遇胡思亂想了一堆,忽然覺得身體有一絲異樣,他推了躺在旁邊的鹿欽原一把:“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鹿欽原一天下來都裝作花瓶,偶爾開口糊弄兩句,但也是相當累的,已經有了幾分睡意,被安遇一推,馬上醒了:“哪裡不對勁?”
安遇咬着牙難以啟齒,身體裡的異樣卻越來越清晰,忍耐一會兒,才小聲問:“你熱不熱?”
鹿欽原不算情場高手,但好歹經曆了兩段感情,自己手底下又開着那樣的會所,這句話的意思他是明白的,隻不過從安遇嘴裡說出來就太奇怪了,他睜開眼扭頭來看安遇。
安遇臉上耳朵都紅彤彤的,低着頭在努力壓抑,他卧室裡沒有衛生間,家裡隻有一個公用的,父母還在客廳裡哄自己的小弟弟。讓他去衛生間解決,他甯可把自己憋死在自己卧室裡。
鹿欽原看他忍得辛苦,好心建議:“忍着幹什麼,解決出來不就好了。”
“滾!”安遇忍得辛苦,脾氣就格外不受控制,他還不知道解決出來,可當着一個外人的面,你讓他臉往哪兒擺。
鹿欽原最近感情受挫,一直處在低迷期,所以脾氣才有所收斂,收斂不代表他就改了,所以安遇那個滾字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盛放鹿欽原所有壞脾氣的潘多拉寶盒。
安遇正和身體裡的熱情苦苦奮鬥,冷不防一隻手搭在腰上,他心神俱顫,抖着嗓子問:“你,手往哪兒擱!”
鹿欽原隻回答了一個字:“滾。”便和安遇滾到了一起。
安遇不敢大聲,鹿欽原卻無所顧忌,安遇摁住鹿欽原胡亂作為的手,微微氣喘道:“為什麼你沒事?”
鹿欽原涼涼的瞥安遇一眼,反握住安遇的手,另一隻手在安遇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笨蛋。”
吃飯時,安母端出來一鍋湯,說是特意給安遇做的,給他補補身體,鹿欽原在司城家待了這段時間,也學了些藥理,知道這湯有壯/陽功效。
安母大概不知其中厲害,料加的格外足,安遇在外幾年如今終于吃上母親做的飯,恨不得連碗也一塊啃進肚子裡,所以那湯全進了安遇肚子,如今化成一團火,燒的安遇渾身燥熱。
安遇一愣,臉上表情一言難盡,他有些尴尬:“我……你饒了我吧。”
“娃娃盛情相邀,我怎麼好辜負了你,”鹿欽原輕哼,“何況,你帶我來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點了,怎麼,臨到頭又害怕了?”
“那總不能我帶朱厭來,我們也這樣,”安遇心裡懊悔,還不如等着朱厭,何必迫不及待地回來,家就在那裡,又不會跑了。
“可惜,你帶來的是我,”鹿欽原擺明了今天非要安遇不可。
安遇瞬間覺得頭皮發麻,這鹿欽原有病吧,他不就是說話态度不好了點,非要辦了他不行。
“哥,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我不該對你态度不好,你就大人大量饒了我吧,以後我給你當牛做馬都行,求你了,哥。”安遇擡着臉可憐巴巴的,滿眼的乞求。
鹿欽原一下子就想起了小七,繼而想到闵初,他們都不在了,隻留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無人相陪。
鹿欽原的心裡産生了一個惡毒的想法,這個人,他想把他留在身邊,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