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珣一點也不擔心管疏鴻和棠溪妲見面的情況。
一方面,他心裡有數,被他這麼一攪和,管疏鴻會對棠溪妲有興趣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了,另一方面,萬一兩人有什麼動向,系統也自然會發任務警報。
所以,沒有新任務的時候,棠溪珣終于可以暫時騰出些時間處理自己這邊的事情,幾日不見管疏鴻,倒覺神清氣爽。
畢竟,書中人人都是圍着主角轉悠的傀儡,書外,卻有屬于自己的人生。
直到太子逼宮這場風波已經漸漸快要平息了,系統突然才突然冒了出來,但這次卻不是發布任務,而是告訴棠溪珣:
【上個任務的新劇情沒有替換完全,判定為任務未完成。】
棠溪珣道:“為什麼?”
——難道管疏鴻後悔了,還想去見棠溪妲?
系統卻回答,這事還真跟管疏鴻沒關系,而是【劇情地點發生錯誤】。
【原劇情“溫泉戲魚水翻銀浪,錦衣落香肌偎人憐”的發生場所為:“主角府邸中”,新劇情“肌如玉瓊豔驚衆人,雙落水纏綿訴情衷”發生場所為:“皇宮中”,所以被認定為場所條件未滿足。】
棠溪珣沉默了片刻。
系統正想說什麼,就見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也就是說,我再設法去一趟管疏鴻的府上,重新撕一次他的衣服就行了對吧?那再兌換一隻‘紅眼撕衣狂魔’。”
系統:【……】
它也是真的佩服這位。
要換了其他人,聽說自己好不容易費盡心思完成的任務有重做的風險,隻怕早就急了,但棠溪珣的情緒簡直穩定的可怕。
不急不慌,甚至一眨眼就是一個新主意。
不愧是當年兵法策論第一的狀元。
他就沒考慮過管疏鴻被再扯一次衣服的感受嗎?
“紅眼撕衣狂魔”本來是情/趣道具,他倒玩沒夠了!
原來一個人太過冷靜了也可以顯得很瘋狂。
系統決定,救救主角。
【不需要,隻要宿主在主角的府上停留夠一個時辰,把本段劇情的字數湊夠即可。】
誰讓這主角天賦異禀,硬件出衆,同時又花樣百出,愈戰愈勇。
别人的“溫泉戲”或許會寫出一兩千被和諧的内容,到他這裡就得折騰上七八千。
棠溪珣那段落水撕衣的劇情全部上傳之後,書頁上還是有些空白沒有填全,隻能再補一些了。
棠溪珣無語道:“我也有日子沒見他了……好罷,他龍馬精神,倒是連累我幹活。”
這些天,管疏鴻雖然沒見棠溪妲,可是也沒再提過讓棠溪家其他任何一一個人為自己看傷,應該完全不打算再和他們扯上關系。
就算棠溪珣親自前往他府上拜訪,大概跟棠溪妲一樣,頂多也隻能坐在外廳裡喝口茶而已,總不能幹喝上一個時辰。
所以老老實實地遞帖子請求上門拜訪……嗯,此路不通。
還是劍走偏鋒罷!
系統有點發毛地看着棠溪珣擡起頭來,那胸有成竹、勢在必得的樣子,還是跟他一開始打算閹了管疏鴻時一模一樣。
他說:“沒事,有辦法了。”
*
棠溪公子已經好幾日沒有出現了。
最初,質子府上上下下的昊國人都松了一口氣。
之前有一陣,棠溪公子每天都來門口轉轉,又很快就走,每當他們把這消息禀告給主子時,他總是會皺一皺眉頭,臉色顯得很不好看。
鄂齊大哥說,這是因為主子很怕被棠溪公子糾纏,所以見他來就覺得心煩。
現在棠溪公子看起來已經知難而退,主子的心情應該也會好起來,他們也舒坦——滿府的人都這樣想。
果然,一開始,主子大概是有點喜出望外,一時不敢置信問題就這麼解決了,看不見棠溪公子,還派了人到處去尋。
他們仔仔細細地找了之後确實沒有,便高興地回來禀報:
“恭喜殿下,棠溪公子真的沒再來了。”
主子也隻是面色凝重,點一點頭。
是了,他們昊國人就是這樣沉穩。
但一連過了好幾日之後,大家感到事情有些不對了。
——為什麼沒有了棠溪公子的糾纏,主子看上去還是不高興啊???
大家猜來猜去也猜不透,沒辦法,隻能再悄悄去問鄂齊大哥。
鄂齊大哥沉吟了一陣,說道:“或許殿下這是深謀遠慮、居安思危吧。”
好吧,也有道理,他們昊國人就是這樣謹慎。
但總而言之,他們懂了沒用,管疏鴻還是成天臉色冷沉,好像懷着重重的心思一般。
今日一大早,他便披上百衲衣,進了佛堂冥思。
他佛道不忌,都通曉些,但也談不上如何笃信,平日裡參禅論道,隻是為了尋個心安,這習慣早已忘了是什麼時候養成的,反正還算有效。
今日也不例外。
一手轉動着佛珠,一手“嗒嗒”地敲着木魚,口中默誦經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管疏鴻逐漸覺得内心那種沒來由的煩躁和隐隐的失落平息了下來。
他悟了。
想來也是好笑,棠溪珣實在是他生命中太不重要的一個存在,就好似那戲文裡面端茶打水的龍套,平日萍水相逢,也隻是擦肩而過。
近來雖然意外交集多了些,但說到底,對方想什麼做什麼也是與他無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