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琨的報複比想象中來得更快。
寝室上完藥的第二天,和煜準備去食堂吃個晚飯,結果路上就被朱琨堵了。
他身後浩浩蕩蕩的跟了六個人,有和煜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牛小畢當然也在其中。
他狐假虎威的從主子身後探出一個腦袋:“不好意思哦,昨天球場上哥幾個有點上火,我們朱少今兒特意組了酒局,讓我來給您賠罪!”
牛小畢一雙小眼睛裡閃爍着惡毒的精光。
嘴上說着賠罪,眼裡卻全是“看我今天怎麼整死你”。
這顯然是一場鴻門宴。
但和煜還是跟着去了,沒有通知任何人。
他被一群人架着去了酒吧。
看到鴨鴨招牌的時候,他有些驚訝,看來朱琨是想在哪裡丢了面子,就在哪裡找回來。
但沒想到的是,代離廷居然也在。
代離廷也十分意外:“朱琨怎麼把你也弄來了?”
“朱琨說要為昨天的事兒給我賠禮道歉……隻要我來,他就不再去找石莉莉的麻煩。”
“這話你也信?”代離廷一言難盡的看着他。
和煜隻能無奈的瞥了代離廷一眼:“他是朱簡海的兒子,而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在校大學生,要是他多搞幾次搶球場這種事兒,我還要不要畢業了?”
發現代離廷也在,他的心情突然輕松了不少:“那你呢?同樣是有頭有臉的敗家子,還和他混同一個圈子,怎麼也被拉過來了?”
代離廷擺了擺手:“和你一樣,朱琨說要解決一下之前的矛盾。”
簡單的交流之後,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明白朱琨就是要把他們聚集在一起,把那天晚上的帳一起清算。
“你坐我旁邊,朱琨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你怎麼樣的。”代離廷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卡座,又問:“易朝寒呢,他怎麼不在身邊盯着你?”
“我沒告訴他。”
代離廷卻像是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你擔心他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啊?”
确實是這樣。
阿朝不止是讨厭代離廷和朱琨之流,從他的一言一行之中,和煜甚至感受到了某種令他心驚肉跳的仇視。
他第一次發現易朝寒也有這麼激進的一面。
總之,還是不讓他知道朱琨又來找茬了比較好。
但和煜并不想讓代離廷洞悉這種心情:“你說什麼呢,阿朝才不是這種人。”
代離廷卻隻是笑了笑。
這個笑讓和煜心裡不太舒服,還是有點抗拒在代離廷面前談起易朝寒,隻能微微蹙起了眉頭。
*
“去,給人道歉!”
包廂一隅發生的談話并沒有影響到朱琨的報複進程,他惡霸一樣踹了牛小畢的屁股一腳,把人推到了和煜面前。
牛小畢不以為恥,反而笑嘻嘻端着一杯酒走過來:“和煜,昨天球場上鬧得太過了,我給你賠禮道歉。”
“幹了這杯酒,我們就還是好校友!”
和煜知道今天這關沒有那麼好過。
于是梗着脖子把酒從牛小畢手裡搶過來,一口氣直接倒進胃裡。
緊接着,又有三個人輪番來灌酒。
一個是昨天用籃球砸他的人,也來給他道歉,一人喝一杯。
一個是昨天推搡過他幾下的人,說用力太猛對不起,又喝了一杯。
一輪下去,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晃。
和煜的酒量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太差,和朋友們一起時白的也能喝個大半斤,但今天卻感覺尤其的不對勁。
“好了,現在道完歉了。”朱琨好整以暇的坐在對面,看着和煜,等着他出醜:“現在該輪到你向我道歉了。”
一旁的牛小畢像是接收到了什麼信号,立刻開始殷勤的倒酒,不是二代們平時喜歡的那種洋酒,而是最便宜的紅星二鍋頭。
整整兩排,十來杯的樣子,赤/裸裸擺在了和煜面前。
朱琨虎視眈眈:“和煜,隻有你喝完這兩排,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們就算是一筆勾銷。”
這時朱琨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就是要灌醉和煜,讓他出醜。
但這兩排喝下去,和煜今天晚上說不定得從這個地方被擡出去。
和煜咬了咬牙,知道這事兒今天不解決,遲早有一天還是再來一次,于是瞪着朱琨:“說好了,今晚過後,永遠都不去找石莉莉的麻煩!”
朱琨呲笑一聲:“當然,我說話算話。”
“好,既然那天晚上石莉莉扇了你一巴掌,那這三杯算是我替她向您道歉。”
一口氣灌了三杯,他硬着頭皮打算喝第四杯時,端酒的手卻被代離廷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