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易朝寒終于回到了寝室。
陳棟也在。
關于郊區發生的那場綁架案,學校裡早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傳出了很多不同的版本。
一見和煜與易朝寒回來,陳棟立刻扒拉上去:“煜哥,聽說你和易朝寒遇到了綁匪,在郊區和綁匪進行了殊死搏鬥,這是真的嗎?”
“還有代離廷雇兇殺人,說他為了教訓朱琨專門找了道上的,結果現在被朱琨他老子搞進了監獄?”
“還有還有易朝寒,你和那個代離廷最近不是走得挺近?有人說你倆搞在一起了,哥們你不會真背着兄弟偷偷摸摸爬上了富二代的床吧!”
陳棟不了解其中的細節,但也不怎麼相信聽到的那些頗具惡意的流言,所以才這麼大大咧咧直接問了出來,但問出來後,他卻敏銳的發現,易朝寒與和煜之間的氛圍似乎有點不對勁。
“你們倆幹嘛?怎麼别别扭扭的?”
和煜:“沒事兒,阿朝的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陳棟疑惑的看着他倆:“你倆鬧矛盾了?”
和煜走過來,拍了拍陳棟的肩膀:“陳哥,你最近也少聽點八卦,對腦子的發育不好。”
陳棟目眦欲裂的錘了他一下:“那老子也比你個龜兒子強!”
結果和煜最後什麼也沒說,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把話題給帶了過去,陳棟眯着眼睛觀察這倆人,愈發的覺得可疑了。
第二天,和煜正在上課,收到一條微信後臉色迅速變得難看起來。
因為他媽突然來了。
*
和煜一家都是c市本地人,但他上大學後,父母就因為工作原因去了另一個城市。
當和煜的母親接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這個年過半百的女人瞬間變得膽戰心驚,她在z市租的公寓裡養了一條泰迪,平時寵兒子一樣寵着這條狗,但接到警察電話後,她立刻就把泰迪扔到了最近的寵物寄養醫院,一個飛的穿山越嶺,第二天就趕到了c大探望自己兒子。
和煜剛剛應付完八卦的室友陳棟,第二天,又不得不來應付自己母親。
“沒事沒事,就是個小問題!”
和煜信誓旦旦的舉着手指,對天發誓保證:“就是同學間發生了一點小摩擦,打了一架而已,大學生這多正常啊!警察通知你也是例行公事,而且我又不是死了,你幹嘛哭天喊地的就過來了?”
女人作勢就要教訓兒子,看兒子笑嘻嘻的躲開,又不忍心的放下了手。
“小白眼狼,你媽關心你來的,你還嫌棄上了?!”
“不敢不敢!”和煜趕緊作勢讨饒。
和煜的母親是一個特别會來事兒的主,到達的當晚,就熱情的邀請和煜同一個寝室的男孩子吃飯,如果不是另一個室友早早搬出了寝室,她可能會死命的把人一起薅過來。
不巧的是,當天晚上易朝寒也不在。
“小易呢?”和母問。
和煜眼神漂移:“他今天晚上有兼職。”
易朝寒臉皮還是不夠厚,需要一點時間才敢大搖大擺的過來見和母,畢竟他與和煜從小住對門,也是在和母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害怕自己隐藏不好情緒,兩句話就露餡。
但這種情況又不好向母親說明,所以和煜隻能這麼含糊其辭的推脫了一下。
不料這卻立刻招緻了母親的攻擊。
“你看看人小易多勤奮多努力,一邊上大學還一邊打工賺錢!哪像你,懶得要死什麼也不做,上個大學就知道打球打遊戲,好好向小易學學知道不!”
這話聽得和煜相當不服氣。
他心裡腹诽,你知道你嘴裡勤工儉學的小易掙了錢拿去幹嘛嗎?交房租、買立櫃、收破爛、換相機,變态的事兒都快被他幹完了,被變态的還是你兒子。
一想到郊區那個房間,那些紛紛揚揚的照片,和煜就感到渾身不自在,偏偏他還沒辦法把這種不自在說出口。
和母斜了他一眼:“怎麼,不服氣啊?”
和煜立刻狗腿的笑了起來:“您說得對,您說的什麼都對!我又懶又饞,我不務正業,我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的跟着阿朝學習他的優秀品質!”
和母猛的一巴掌拍向他的後腦勺:“再給我貧!”
總之當天晚上,蹭上了這頓飯的隻有陳棟。
哪料陳棟就是個嘴上沒把門的,越吃到後面越是放肆,兩三下就把學校裡的關于那場綁架的傳言全吐了出來。
和母越聽臉色越不對勁,用眼角的餘光攫住和煜:“不是說隻是普通的同學打架?”
“就是普通的吵架!”
陳棟見狀趕緊打補丁:“阿姨,這些都隻是謠傳!謠言嘛,往往和事實真相隔了十萬八千裡,煜哥他也是怕你擔心,才沒有說得太具體。”
他笑得格外殷勤,又是給和母倒飲料,又是給和母夾菜,表現得比和煜還像和母的兒子:“話說阿姨,您今天晚上住哪兒啊?”
開始嘗試轉移話題。
和母想了想,說出了學校周邊一個小旅館的名字。
陳棟一拍大腿:“那地方不行,煜哥,趕緊給阿姨換一家啊!”
“啊?”和煜一臉懵逼。
“你啊什麼啊?那家衛生不行的!你忘了,易朝寒以前打工後回來說過,以前有人在那家小旅館裡滿屋子拉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