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代離廷開始常常的出現在和煜的病房裡,他幾乎每天都來,愈發的肆無忌憚,面對易朝寒警惕的目光從來都是報以微笑,就像是故意在挑釁他的耐心。
易朝寒也試圖與和煜溝通,但是和煜每一次都隻是擡頭望着他,眼裡閃現着某種期待的目光。
他知道和煜在等待着自己的解釋,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
但易朝寒也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全都避開了和煜的目光,于是關于代離廷這個話題,也成了他們之間的禁忌。
這種愈發冰冷的關系使易朝寒感到痛苦,但他仍然不打算改變。
直到和煜快出院的這一天,他早早的趕過來,準備幫和煜跑一下出院手續,結果一推開門,發現和煜竟然主動探頭過親了代離廷。
和煜坐在病床上,代離廷安靜的看着他。
和煜蹙着眉頭,像是在嘗試什麼一樣,先是輕輕的貼住了代離廷的嘴唇,然後一點點往深處研磨,感覺到兩片唇瓣抵在一起,才緩緩的往裡伸去。
片刻之後,他收回舌頭,最後碰着嘴唇回味了一下,才蹙着眉頭說道:“還是感覺有點奇怪。”
代離廷隻是輕輕的笑了起來:“那我們以後可以多嘗試幾次。”
易朝寒愣在門邊看完了全程,直到代離廷的視線掃過來,他才并不自然的沖兩人咳嗽了一聲。
刻意不去關注這個時刻自己心裡湧出來的萬般感受,易朝寒努力牽扯僵硬的五官,力圖擺出一副平靜的模樣:“和煜,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和煜回頭的一瞬間似乎也有點慌亂,但當代離廷握上他的手,和煜眼中突然就湧上了一股其他的情緒,這股情緒沖淡了他一瞬間的慌亂,很快就平靜下來。
然後和煜松開了代離廷的手,若無其事的沖門邊僵硬的易朝寒說道:“沒什麼,和代離廷練習一下而已。”
“練習!?”易朝寒控制不住的拔高了聲音。
“嗯,練習一下接吻,說不定以後就用到了。”他輕描淡寫的這麼說道。
“阿煜,你到底在想什麼!?”
和煜暫時沒有理會易朝寒,而是回頭看向代離廷,露出一個抱歉的神色。
代離廷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沖他眨了眨眼睛,随即便起身離去,離開前還好心的幫忙帶上了門。
病房裡隻剩下兩個人,和煜終于看向易朝寒。
“阿朝,你為什麼要這麼憤怒?”
“我沒有憤怒!”
“阿朝,既然你确确實實想推開我,那我和誰接吻,和誰在一起,是不是同性戀……這些事情和你有關系嗎?”
“和煜,你不要和我賭氣!代離廷他不是個好東西!”
“阿朝,難道你喜歡代離廷嗎?”
“我當然不喜歡他!”易朝寒幾乎是下意識這麼說道。
“那不就得了。”和煜擺了擺手:“說到底,你和代離廷也不過是炮友而已,既然你不喜歡他,那我們之間發生點兒也沒關系吧?”
和煜此刻的姿态讓易朝寒感到陌生。
他的胸口起起伏伏,小心翼翼的壓制着上升的怒火,盡量平靜的說道:“阿煜,代離廷他真的很危險,我求求你,不要做這種糟踐自己的事情好不好,不要再和代離廷有來往了好不好!”
“我沒有打算糟踐自己。”和煜蹙着眉頭,顯然對這種說法感到幾分不适:“阿朝,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我沒有害怕。”
“那你最近在忙什麼?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和煜殷切的望向他,眼裡飽含期待,看起來甚至有一點悲傷。
當易朝寒下意識的躲開這個眼神後,他覺得自己像是辜負了和煜一樣,也不由自主的感到難過起來:“我最近隻是去打工了而已。”
和煜突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好吧阿朝,我回答你剛剛的問題。”
和煜的眼神重新平靜下來,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我從來沒有打算糟踐自己,阿朝,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應該了解我,我隻是想更加的靠近你而已。”
“而且,我其實還廷喜歡代離廷的。”
易朝寒不由得心裡一顫:“為什麼?”
“因為他是一個坦誠的人。”和煜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就像是要用目光刺穿他的靈魂:“至少,代離廷比你坦誠得多。”
談話就此結束。
和煜的話讓易朝寒感到了一種不可扭曲的失控感,好像有什麼事情即将發生,但他卻摸不着頭腦,隻能焦躁的徘徊在原地。
也就是這個時候,易朝寒突然收到了來自代哲成秘書的邀請。
“下個月是代離廷少爺的二十一歲生日,為了慶祝他即将完成學業,代先生決定邀請親朋好友為大少爺舉辦一次私人性質的家庭生日宴,聽說您在學校裡和大少爺的關系不錯,代先生特意囑咐我來邀請您,如果有空,請一定來參加。”
不知道代哲成究竟有什麼意圖,易朝寒盯着這份詭異的邀請函思索良久,直到見了代承業,欣然決定前往。
他倒要看看代離廷和代哲成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