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的直率,加上周圍幾名來賓趁着酒勁起哄,讓顧曲瑜被酒精浸紅的雙頰,更添一絲羞色。她連忙端起自己的酒杯、提着分酒器,走到張總面前恭敬的說到:“張總,感謝您的錯愛,我敬您,我幹了您随意!”
一飲而盡之後,她給張總的杯子加滿,又給旁邊正看熱鬧的錢健君略添了一點酒,然後給自己滿上一杯,接着說道:“我一直承蒙兩位老總的栽培和厚愛,跟着兩位大佬我學到了太多知識,今天借這個機會,敬二位一杯!我幹了您二位随意。”她說話的時候,先是看着張總,後看向錢健君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就借着仰頭幹杯掩飾了過去。
錢健君雖然也有七分醉意,但畢竟“酒”經考驗,心領神會地對張總說道:“張總您有所不知,小顧在我們公司人稱‘女公瑾’,迷得我那幫小夥子神魂颠倒的,沒事兒盡找我彙報工作,其實都是為了和小顧套近乎。豈不知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哈哈,還害羞了,來來,幹,幹……”
與之前話痨狀态不同,“唾沫星兒”安靜地等完薛霁月一段長長的回憶,然後才問道:“可,就是那個弟弟?”
“是的!我看他和念,都如同自己的親弟弟,我很珍惜和他們在一起,但絕對沒有男女方面的感情。”薛霁月強調着。
“既然沒有,為何不直接拒絕?”
面對“唾沫星兒”的追問,薛霁月解釋道:“可,還是個大男孩,萬一被拒絕,臉上挂不住,有可能就會離開。”
“所以,施主投鼠忌器,不知道怎麼辦?其實很簡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能是太缺乏經驗,所以薛霁月并沒明白“唾沫星兒”的意思,隻能問個明白,“怎麼講?”
“弟弟應該隻是邀請或者更進一步的暗示,但并沒有挑明或者直接表白吧?”
“那倒沒有,隻是送了一隻玫瑰花,花蕊裡是一張疊成心形的電影票!”薛霁月如實相告。
“那不就得了,他是暗示邀請,你可以暗示拒絕。讓他知難而退,這樣不傷和氣、不傷臉面,買賣不成仁義在,哦,不對!是情侶不成姐弟在。”
“噢!”薛霁月隻簡單地回了一個字,但一個大緻的想法已經勾勒出來。一顆石頭基本落地,她順了一小口酒,痛快!
“唾沫星兒”卻進一步追問,“月大美女,貧僧再問一句,你确定要拒絕嗎?古代好像有個子曾經曰過:‘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應該并不讨厭弟弟,為何就天然地認定你們不可能?要把感情扼殺在襁褓中?”
随着對方的問題,薛霁月也偷偷問了自己“為什麼?”一時間許多畫面湧現,有關于自己的、有關于柯一可的,甜的、酸的、幸福的、苦澀的不一而足,卻不知從何下筆,最後隻能耍賴,“我就是知道!不合适,沒有那種感覺就是理由!”
“唾沫星兒”不為所動,“先不說這理由是不是理由,其實如果能有一段戀情,不管合适不合适,對月公主的康複都有好處的!認識您那天我就說過,您心裡有陰影,留下無盡的空虛!包括為什麼您每天隻能上網打牌,因為您孤獨!”
“孤獨?可笑!身邊關心我的,愛我的人多的是。包括弟弟還在向我表白,我怎麼可能孤獨?”
“你孤獨不是因為沒有人愛你,而是你心裡沒有一份牽挂!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唾沫星兒”的說法讓薛霁月陷入沉思,“就算是牽挂也得合适吧,我和弟弟就是不合适,肯定不合适!”
“看樣子所有的理由都是您以為的理由!而且,似乎您自己也并沒有理清!為何不去傾聽内心的想法?内心有沒有一絲絲的心動或者說期待?”
薛霁月依言仰頭向後靠着,認真想了想,又猶豫了一會兒,才借着透亮炫目的水晶酒杯中,搖晃而盡的餘勇,開始吐露心聲:“可,确實很帥,挺迷人的,是現在很多女生喜歡的類型。而且他很會讨人歡心,也總是帶來驚喜。我承認會有瞬間被氤氲的氛圍感染,被浪漫的行為感動。有時候确實也有那麼一絲絲期待,就像開盲盒,想看看又是什麼樣精巧的心思,去靈動這單調的時光。但是有很多原因讓我非常清楚,他隻是弟弟,我和他絕無可能。”
“内心的聲音,可能并不美麗,甚至并不道德,往往不齒到讓我們羞于承認,但它真實地存在于每個人。所以重要的是美女自己去聆聽,不一定要承認也不一定要和我分享!”差不多同時發送過來的文字讓薛霁月為之氣結。
很快“唾沫星兒”又補充道:“對不起啊月大美女,剛才喝水去了,沒想到月大美女這麼信任在下,實在是貧僧幾世行善修來的福分啊!”
明知道對方是故意的,薛霁月卻隻得發了倆字——“去死!”
不過此時的薛霁月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傾訴的原因,确實感覺非常痛快,就像小時候第一次對着一顆大樹說髒話。
“老衲終歸是要去往西天極樂世界的,但這之前還需要為施主鞠躬盡瘁。月大美女并不讨厭他,卻不知道什麼原因硬生生拒絕了。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潛意識趁虛而入,或是夢、或是幻,它可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甚至不道德,但是請不要介意,更不用背負心理負擔,都是正常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施主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