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唾沫星兒”莫名其妙的問句,薛霁月又斟酌了一番,“确定!怎麼?”
“月公主應該聽老身一句勸,輕易不要對男人産生安全感!安全感,是女生的第一道護城河。一旦對男生有了安全感,就容易放松警惕,甚至開門揖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君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據老衲之前推測,月公主已經是君的征服目标了——當然可能他自己都還沒意識到——那麼,在此情況下,月公主如果對他産生安全感,會引起誤判,甚至招惹麻煩。切記切記,老衲絕不是危言聳聽。”
“唾沫星兒”用東拉西扯的稱謂和口吻,說出挺嚴肅的一段話,貌似還挺有道理。尤其是薛霁月回想起來,就是因為覺得錢健君是可靠的知音,今天晚上還互加了微信。
即使是加微信這麼個微小的細節,當時錢健君也帶給了薛霁月不一樣的觀感。
“小月,這是我名片,願意的話我們可以保持聯系。”酒至半酣,錢健君趁着氣氛火熱遞過來一張紙質名片。
酒精的作用下薛霁月說話也較為随意,“錢總,如今這個年代,你還使用這古董,為了彰顯身份?”
“不,不,小月你誤會了。”錢健君連忙解釋道:“主要是我眼下還沒找到一款合适的電子名片軟件。”
“哦?據我所知目前市面上電子名片有很多啊?”
“那可能是我找得不夠仔細,回頭再仔細篩選一下。之前用過幾款,總感覺不是很滿意。”
“錢總為何對這麼一件小事如此挑剔?”
錢健君正色答道:“這可不是小事,這是人和人溝通時的一個禮節。之前我用的幾款電子名片要麼是需要雙方都使用這款軟件,這很多時候都需要重新下載軟件帶來不便;要麼是基于現有的通訊軟件,這就和傳統的遞送名片有本質區别。”
“這有什麼不同嗎?”
見薛霁月一臉迷惑,錢健君笑着說道:“我給你遞上一張名片,從信息傳輸的角度來說,是我個人信息的單方面輸出。你高興了就聯系我,不願意的話最多置之不理,也無傷大雅。但是如果我加了你通訊軟件的好友,或多或少都會獲取你的信息,是信息的雙向傳輸。而你可能并不願意這樣。”
說到最後錢健君一雙星辰般閃亮的眸子飽含深意地看向薛霁月。
“心細如發、思慮深遠。能認識錢總,小女子不勝榮幸。”薛霁月對錢健君的言論深表佩服。她不僅掏出手機大方地和錢健君建立聯系,還為此舉杯相邀……
隻是這種知音感、欣賞感就一定會成為愛情嗎?薛霁月猶豫了一下回複道:“男女之間就沒有純粹的友誼嗎?而且我也說過,他有家室,我死也不會愛上一個有家室的男人!”
“和弟弟情況一樣,很多事情不是月公主單方面可以決定的。樹欲靜而風不止,更何況幡不動,風動;風不動,仁者心動。而且老衲說的是招惹麻煩,畢竟有幾個人能知道并相信月公主隻是珍惜一段純粹的友誼?慎之!慎之!”
之前梅如故的誤會,被“唾沫星兒”的文字挑了出來,印證出不容反駁的正确。
“知道了,有數!打牌去嗎?”
“恭敬不如從命!”
“一寸寸的光陰”因為其特殊的氛圍,有不少忠實擁趸,默默相伴;有許多過客,留在彼此的記憶中,說不定哪天又會出現。還有更多機緣巧合的走近,不知道未來會是怎樣一番因果,比如那邊的一位男士,已經連續來店裡好幾天了。
每天都如上班打卡,朝九晚五,西裝筆挺,提着一個黑色公文包。大約三十來歲,小麥膚色,黑色長發梳成分頭打理得和衣服一樣整齊。國字臉上鼻直口方,如果不是眼皮有氣無力的蔫兒着,應該是一副堅毅的相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和煩惱,薛霁月斜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也沒再過多的關注。
“月姐,情況不妙。”
林猗猗輕而急促的聲音帶回薛霁月後,接着解釋道:“穿西裝那個男的,我剛才給他加水,看見他在寫遺書。”
“哦?”薛霁月看了過去,果然那位男士正趴在桌子上寫着什麼,間或擡起頭看看天花闆或是窗外,但是鼓起的腮幫和脖頸上的青筋表明他在盡全力克制着。
“你過來。”薛霁月附在林猗猗耳邊如此這般的交待了一番。
“先生給您加點兒水。”周盈甜甜的聲音低低地打着招呼。
“好的,謝謝。”西服男子頭也沒擡,繼續奮筆疾書。
“哎呀!”周盈一聲輕呼,“對不起先生,我幫您擦擦。”
原來周盈一不小心把水杯打翻在了桌子上。所幸她及時扶了起來,水灑出來不多,并未弄濕西裝男子的稿紙。
“沒事,沒事,别急,都不容易。”西裝男子依然是散漫的目光看向手忙腳亂的周盈,言語平和竟有一絲悲天憫人的味道。
周盈在一片歉意中離開,桌面被她重新收拾幹淨。西裝男子重又埋頭書寫,未曾察覺桌上的囧臉剛才被周盈換成了笑臉。
丘老夫婦今天來得比以往稍早了一些,林猗猗剛過去和丘老小聲聊了會兒。對于這個丘老夫婦心中的“準兒媳婦”,老兩口很是認可和歡喜。剛才林猗猗有事相求,丘老不僅滿口答應,還倍感榮幸!從他那寶貝兒子那兒得知,林猗猗這丫頭脾氣很要強,從未求過任何人。
丘老帶着任務走到西裝男子桌前。
“您好,我能坐會兒嗎?”嘴上雖然客氣,但是丘老已經先一步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