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隔離之前，紅海才剛剛一統，地獄更是基本一片荒蕪。等到了十萬年後，三界的發展水平卻已到了一個基本持平的狀态。

米迦勒确實有點郁悶。這不就代表天堂的發展速度是三界裡面最慢的？

“給我來杯烈一點的。”米迦勒朝吧台裡又扔了一顆珍珠，“赤紅之影還有沒？”

“呃，那個，大人，今天上面包廂來了幾位貴客，這款酒已經沒了。”那竹竿惡魔從吧台裡探出一個頭，點頭哈腰的對米迦勒道。

“沒了？”天使的聲音從面具後傳來，聽不出喜怒。懷裡坐着的魔女雪白的胸脯正在米迦勒身上蹭來蹭去，聽到這話眼波一轉，撒嬌般抱住了米迦勒的胳膊，媚眼如絲，“那赤紅之影也太烈了，大人不如換杯深淵落日？”

“好啊，那就深淵落日。”米迦勒無所謂喝什麼酒，順水推舟的應了，借着把幾塊金子塞進魔女領口的動作，在豐滿的山丘上摸了一把，引來那魔女咯咯咯的嬌笑。

“既然米迦勒殿下想品嘗‘赤紅之影’，讓我來做個東如何？”

正在此時，女子婉轉卻又魅惑的聲音傳入米迦勒的耳中。面具後的天使長驟然擡眼，眸中的冰冷仿佛化作實體的刀劍，準确的刺向二樓的拐角處！

身着黑色長裙的女人正倚靠在樓梯上，笑吟吟的向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截然不同的打扮，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容。

莉莉絲。

米迦勒隻覺得今天自己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好在莉莉絲剛剛那句話用的是傳音，除了他沒人聽得見。問題是，莉莉絲是怎麼認出他來的？

“自己玩去，我今天還有點事。”

米迦勒把手上半杯“深淵落日”往懷中魔女手上一塞，低頭在她胸口細嫩的皮肉上咬了一口，順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改天再來找你。”

身形修長的天使長幾步跨過底下群魔亂舞的吧台，兩步踩上了樓梯。

“莉莉絲？”

昔日純潔驕傲的六翼天使已經徹底成了黑夜的寵兒。如瀑的黑色長發披散在腦後，仿若深淵的眼眸映不出一點光毫，華麗的黑色長裙裙擺曳地，數不清的繁複花紋攀爬上她的裙面，在暗夜裡宛若一朵沾血的玫瑰。

深淵的女王，地獄的女主人，夜之魔女莉莉絲。

看到莉莉絲的那一刻，米迦勒才真正清晰的認識到，他曾經的夥伴，朋友，情人，都已經和他站在了對立面。

他立于神座之側，由九重之天俯視三界衆生；而他們卻自甘沉淪于未夜之中，抛棄過往的一切，為自己構築一個真正自由的烏托邦。

“米迦勒。”

莉莉絲親呢的挽着他的手臂，女子柔軟冰涼的身體不着痕迹的往他懷裡靠，米迦勒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把扶住了她的腰。莉莉絲朝他一笑，妝容精緻的臉上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毫不猶豫的勾住了他的脖子，柔韌的軀體仿佛水蛇一樣的纏上了他。

“想不想我？”

閱盡三界美人無數，米迦勒也不得不承認，莉莉絲算得上其中翹楚，堕落成為魔女後妩媚又高貴的氣質更成了加分項。

要是随便換個生靈，不管是哪個種族，米迦勒都樂得接受她的投懷送抱。但要他搞莉莉絲……米迦勒覺得自己偶爾也可以當一回柳下惠坐懷不亂。

米迦勒想松開莉莉絲，莉莉絲卻把他纏得更緊，身體懸空挂在他身上，米迦勒不得已一把又摟住了她，扭頭勉強躲過了莉莉絲湊過來的唇。

“莉莉絲！”

米迦勒是真的惱怒了，面具後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利芒，轉瞬即逝，卻還是被莉莉絲捕捉到了。

原本魅惑張揚的魔女瞬間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小白花表情：“米迦勒，連你也不要我了？”

不得不說，莉莉絲是個聰明的女人，在情場上如魚得水，不僅坐上了魔後的位置，還精準的踩中了米迦勒的軟肋——米迦勒确實擋不住她的攻勢，加上當年對莉莉絲心有愧疚，最終讓他并沒有推開她。

“沒有。”

米迦勒垂眼看着莉莉絲伏在自己胸口的頭，半晌猶豫之後，動作輕柔的摸了摸她的發頂。莉莉絲擡起臉，目光怔怔的看着他，睫毛上還懸着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似乎正在思考他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米迦勒低歎了一口氣，伸手用指腹拭過她濕潤的眼尾。莉莉絲卻猛然捧過他的臉，隔着那張漆黑的鬼面，毫無猶豫的吻上了他的唇。

“莉莉絲陛……”

樓道盡頭傳來一道略帶幾分懶洋洋的聲線，腳步聲由遠及近，修長的身形出現在包廂的門口，卻在看見不遠處兩人身影時陡然頓住。

米迦勒驟然轉頭，卻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他曾無數次與其對視的暗藍眼眸。

阿斯蒙蒂斯是跟着薩麥爾一塊來的，目的是給他和莉莉絲打掩護——阿斯蒙蒂斯也不知道薩麥爾哪裡來的膽子敢給路西法戴綠帽子。

對此，薩麥爾隻有一句話：“你當年和米迦勒在一起的時候哪來的膽子？”

阿斯蒙蒂斯：行吧，五十步笑百步，誰也沒比誰好到哪兒去。

笑薩麥爾的時候他怎麼就忘了，自己以前也幹過差不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