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盞輕笑:“不嫌我是你的拖油瓶了?”
和尚粗粗哼了一嗓:“沒良心的小東西。”
邊盞聽到外頭有人敲門,立即止了笑:“有點事,待會再和你說。”
挂了電話,邊盞走過去應門,瞧見外面站着的是上官輕绾,她不由一愣。
上官輕绾:“爺爺讓人給你做了夜宵,你記得去一樓吃。”
邊盞明明不太餓,卻點了頭。
上官輕绾說完這句就轉身走了。
邊盞仍站在門邊,等聽不到任何腳步聲了,她才去了洗手台。
到了餐廳,老爺子已經坐在那裡了,他看上去像個優雅的英國紳士,慢條斯理地切着牛排,偶爾抿一口洋酒。
邊盞坐去了他的斜對面。
老爺子像是沒看到似的,自顧自地吃着自己的,也不搭理她。
邊盞不愛吃西餐,也極少有機會碰西餐,她胡亂切着盤子裡的牛排,狀似無意地嘟囔了一句:“怎麼就咱們兩個人?”
老爺子拿眼瞥她,有些看不慣她的粗魯行為,但一想到她是被一個破落和尚帶大的,便咽下了嘴裡的訓斥。
邊盞往嘴裡塞了口牛排,含糊着問:“明天幾點送我回去?”
老爺子立馬放下刀叉,虎着臉瞪邊盞:“這以後就是你的家,你還想去哪?!”
邊盞也毫不退讓地擺出自己的态度:“我隻是答應和您見一面,可沒答應以後要住在這。”
老爺子明顯動了氣,他扯下脖子上的餐巾,往桌上用力一拍,罵邊盞是個不知好歹的混賬。
邊盞不喜歡浪費食物,老頭子憤然離桌後她也沒走,就着果汁把盤子裡的牛排吃了個幹淨。
晚上十一點,邊盞剛洗完澡弄幹頭發就聽到了叩門聲。她打開門一看,是先前那位女管家。
女管家颔首道:“先生太太以及小少爺從外地趕回來了,老爺讓您下去一趟。”
邊盞也沒紮頭發,就那麼随意散着,跟着女管家去了二樓的大客廳。
邊盞一眼就注意到了端坐着的上官輕绾,她的目光在她的側臉細細停留了片刻,才粗略地掃了下其他人。
老爺子一一給邊盞做了介紹,邊盞散散地聽着,偶爾應兩句。
相比其他一本正經的大人小人,那貴婦打扮的女人倒是和氣多了,眉眼間透着幾分溫柔的笑。
邊盞在心底偷偷腹诽,這一家子可算是有一個會笑的人了。
待了半個多小時,老爺子才終于松口讓邊盞回房休息。
邊盞故意走在上官輕绾身後。
轉過三樓就隻剩她們兩個了,邊盞忍了忍,終于還是在四樓拐角叫住了她。
“上官輕绾。”
上官輕绾停下來,糾正道:“你該叫我一聲姐姐。”
邊盞唇邊漾起笑:“我不一定肯留下來給你做妹妹。”
上官輕绾沒做任何的挽留或者試圖說服邊盞。
邊盞淺咳了兩下,才思忖着問道:“那個女人看起來很年輕,至多三十五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你的繼母吧?”
上官輕绾面無表情地掃她一眼:“我還以為你對這裡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邊盞被上官輕绾的話噎住了,來之前她的确是這麼想的。
腳步聲遠去,邊盞杵在原地發了會愣。
這晚邊盞有些失眠,這床又軟又彈睡得她難受。
次日天還沒亮,邊盞就起來洗漱了。
她一口氣下了四樓,正要出門時,被女管家喚住了,那人緊張地盯着她。
邊盞知道她什麼意思,怕自己悄悄溜了,她主動解釋了一句:“我隻是去跑步。”
女管家神情一松。
邊盞在别墅裡撒丫子跑了一個多鐘頭,她四處留心觀察,各個角落都有監控,北門和西門也有專人輪崗值守,翻牆更是不可能,那院牆高得離譜,她隻得無奈折返。
在二樓往上爬的時候,邊盞碰巧又遇到了上官輕绾。
上官輕绾穿了一身修剪得體的女士西裝,頭發也利落地挽了起來,露出纖細藕白的脖頸。
邊盞喘着粗氣和她搭話:“你要去上班是不是?”
上官輕绾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爺爺沒允許你離開前,你出不了這個别墅。”
邊盞聽得直發惱:“你們家好霸道,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上官輕绾也沒和她辯駁,隻輕輕說了句:“這些年爺爺一直天南海北地派人找你,從沒想過放棄。”
邊盞欲言又止。
上官輕绾繞開了她。
邊盞側身将人喊住:“上官輕绾。”
上官輕绾頓住了腳步。
邊盞:“幫我勸勸你爺爺。”
上官輕绾沒有理會,徑直下樓去了。
煩躁之際,邊盞一擡頭發現上面有個小鬼在伸着脖子偷偷瞄她,是昨晚她剛見過的男孩,上官輕绾的繼弟上官哲。
邊盞沒好氣地朝他揮了揮拳頭:“看什麼看?信不信我揍哭你?”
那小鬼一溜煙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