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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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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啊,他們的确手忙腳亂了一陣,”他打趣地笑了下,“畢竟是一向淡定從容的主公大人~晚出未歸打電話回來講話都講不清不會遇到意外了吧……差不多是這樣的想法。”

“好在後面證明是虛驚一場,不過确實我也被吓了一跳呢!”

他似随意道:“不過酒精真是危險啊……我曾作為安達氏的陪葬品呆在地底下的時候,曾經有盜墓賊因為害怕鬼怪不敢輕易下墓,于是便随身帶壺烈酒,偷盜之前就灌一口烈酒壯膽,久而久之膽子越來越大,後來出手無往不利,成了業内聞名的盜墓聖手。”

太刀聲音很輕,“不隻強盜和小偷,我也見過身份低微的小吏喝完酒什麼都敢做的,或是和主家大鬧一場,或是找官場的死對頭算賬,還有趁着酒勁夜襲女眷住所的,雖然很快就在次日被斬首……”

鶴丸随口講着,聲音低了下去,應該是他為刀劍之身時候的記憶了,他沒多在意的樣子,講到最後略帶些冷漠,冷靜旁觀着多年之前存在于記憶中的生靈的生死——刀劍作為殺戮使用的器物,對塵世的生靈持有的态度,無外乎淡漠居多。

他拄着下巴,目光遊離着看向遠方,聲音低不可聞,“……危險啊,所以你也不要喝了吧。”

我難得從正浏覽的文件裡抽身,穿過透明的光屏,鶴丸的目光閃爍,神情晦暗不明,我有點遲疑,“是我昨天做了點什麼不合适的事嗎?”

不會吧,我難道是像禮宮那樣會酒後發瘋嗎?這個聯想太恐怖了,一想到昨晚可能做了點什麼傻事被付喪神看到,就連一向平穩的心髒都失衡地跳動了幾下。

不太可能,據他人言我的酒品還好,喝醉了存在感也很低,從不會中途醒過來做點什麼。果然鶴丸的反應驗證了這個結論,他怔了一下道:“沒有。”

“那你是在清沼那裡遇到了什麼事嗎?”不然為什麼感覺在生氣。

他迅速回答:“當然沒有。”嘴比心快啊,他自己都愣住了。

太刀沒有繼續看着窗外,目光怔怔地看了過來,隐約的攻擊性被收斂得幹幹淨淨,又不知想到了什麼,獨自陷入了沉思。

我暗自松了口氣,所以他其實是在囑咐我吧,不是為了抱怨,也沒遇到什麼意外,清沼先生本來也不可能為難他們,多問一句總沒壞處。我一邊繼續工作着,一邊心情不自覺好了許多,在本丸裡獨處的時間多了,我喜歡這樣和刀劍們說說話,讓我覺得心中安甯。

我來之前,本丸裡的他們是什麼樣的呢。

沒再教導或詢問他些什麼,我任由鶴丸在一旁呆着(沒注意他在做什麼,隻要不搞出些惡作劇影響工作就好),自己調出工作界面處理公務。黑市刀劍販賣的案子由旭野安排下去跟進了,其餘一些大小事務一層層彙報上來,編号自動由001開始依次後排,不是每件事務都必須由我親自去看,經過不同職級分配後,最終輾轉流到我手上的每天隻有半百之數。兼任審神者後,我也在試着尋求兩份工作之間的平衡,某一份工作的文書看的煩了就切換頁面處理另一件的任務,時間久了也有些感歎:失格審神者的産生并非毫無緣由。

我在追究處理這類人群的同時也結合了自身擔任審神者的經曆去體會。親愛的日記,我覺得,在當下,親自出陣帶領付喪神與溯行軍戰鬥對相當一部分審神者來說壓力巨大,除去少部分在自己的時代有過類似經驗的審神者,很多人在進入政府前并未展露相應的才能,因此他們在因為政府宣傳的福利待遇動心上任後,不可避免的要忍受戰争産生的巨大落差。加上日常維護各個時間線外的其他重要戰線,比如清沼先生講過的需要定期投入大量刀劍審神者戰力的“大侵寇”抵禦戰争,江戶城等幾個重要城市的保衛搜索戰,前線的戰鬥壓力其實很大,時刻需要後方本丸的戰力補充,再高的福利在無止盡的戰争面前也相形見绌了。

此外,還有一類較為特殊的原因……“特殊”來自我個人的主觀評價,糾察部裡大部分人的評價是“相當正常、人之常情”,而我作出“特殊”評價的原因,要如何清楚地表達給你呢,親愛的日記。因為我“無法理解”,我理解不了一個人為何會因為付喪神給予的糾纏和牽絆沉淪,包括在現世人與人之間因為愛恨糾纏造就的幸福、痛苦,我其實也無法真正共情。即使對世間大多數事物都抱有善意和欣賞的态度,時常感激和肯定身邊的友人、長輩的支持和幫助,我也始終無法與某個特定對象建立起永不離棄這種程度的聯系。我從不覺得人一定要與他人或物求得某種聯結才能存在于世上,更幹脆地說,我想象不出自己被某種東西束縛牽絆着生活的未來。

我喜歡世界上的許多事物,在世界上也有一些重視的人,我可以毫不猶豫地為他們的幸福做到許多,卻也能忍受孤身一人在世上生活的孤獨感,也許正是這種态度造就了我的無趣和冷漠……抱歉,我從未提起過這些,因為愈發仔細的去剖析時,便愈發認識到自我理性導緻的悲觀,所以習慣了僞裝出另一副面孔融入人群。也因此,對部分暗堕本丸、神隐事件、還有其他原因複雜的審神者失格事件,其背後隐藏的複雜的情感糾纏,我都盡量持有尊重理性的态度,努力去了解每件事情發生的原因。

……你問我本丸的刀劍?……我希望他們能在新的本丸裡擺脫過去的影響,開朗些,活潑些,和我一起打造一個和睦美好的本丸。本丸的各位都擁有美好的本質,我當然也希望他們喜歡我、接受我這個主人,毫不避諱地說,本丸的刀劍對我非常重要,我從未和他人建立過和本丸刀劍一樣特殊的羁絆,也從未像現在對他們一樣為某個人處處考慮,刀劍……還是不一樣的。隻是,哪怕到這個程度,我内心深處的冷漠悲觀仍在恐懼這段過分緊密的聯結,所以始終有一半的靈魂在冷靜地審視着置身事外,随時準備從可能徹底破裂的關系中抽離。哈哈,這樣講一定讓你覺得頭昏腦漲不知所雲,總之你知道一點就可以了,我的本丸不會因審神者的感情、認知扭曲産生暗堕,隻要知道這點就好,這樣已經足夠了。

為了消除昨夜晚歸事件的影響,我特意到本丸各處轉了一圈,讓刀劍确定我精神飽滿,絕對沒有在外遭到什麼意外襲擊。你說這樣效率太低費時費力?我總不能像小泉一樣拿着喇叭到處呼喊吧,或者把刀劍們特意召集起來開會,原本今天就沒有開會的計劃,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合适。

路上遇到不少刀劍,都在各自區域裡忙着分配下去的事。本丸很大,我們正行走着的這片區域稍許偏僻,我和鶴丸在路上走着,聽到些聲響。聲音不大,隐隐約約的有短刀們的聲音,混合着重物被挪動時摩擦地面的沙沙聲。順着聲音過去,是一座拐角處的幽深院落。

鶴丸撐起手臂支在腦後,好奇着要過去看看。

“那你自己去吧,我先去忙别的了。”讓他跟着我到現在,終于有理由自己待着了,在此之前出于對他的體貼,我放任他老神在在地跟在我身邊,到現在耐心快要用完了。

“你現在居然要走?就沒點想去探索的意思?我以為主人剛才看那邊是想跟我一起進去呢。一起進去,還能吓他們一跳。”

我沒有理他打算離開,一陣風吹過來,鶴丸一臉郁卒地從前方幾步遠的地方轉過身,風卷起雪花落到他的頭發上。他正說着話,忽然吃進幾口雪團,頗為尴尬地咳了幾聲。……倒是很少見他這樣活潑。

算了,再寬容一些吧。

我輕歎口氣,迎着太刀驚喜的神色,帶着他向前方幽深處走去。

推開院落未上鎖的木門,我們走到了鍛刀室附近的一個院子,這裡過去被用來堆放前任從家族帶來的大量首飾和珍藏。那些舊物在青栀子走後自然也被政府收繳封存,但因為這裡空間廣闊,還留存着當初特意定制的大量置物架,秉承着廢物利用的原則,我把它劃分為遠征物資的庫房供刀劍使用。

類似的院子還有幾處,分散在本丸的不同方向,建築多以古樸的紅木作為支撐。此處少有人居住,隻作為庫房供刀劍們定期領用物資,故比其他各處多了分靜谧的意味。每隔幾米遠,約兩人合抱粗的柱子就映入眼簾,柱子下方沒有欄杆,而是一片四方空曠的庭院,院子中心長着一棵古老的松樹,松樹下一尊舊石燈籠伫立着,到了晚上會自動亮起一粒燈光。大約是因為古樹枝葉繁茂肆意伸展,庭院中心空出了一塊無雪的空間,墨綠的草皮覆蓋了大半地面,為本丸增添了幾分生機。

主屋門開着,一期一振站在門口指揮着什麼,屋裡傳來粟田口短刀們的聲音。

“喲,你們在忙什麼?”

“鶴丸殿。……主人也過來了?”他聽到聲音後轉身過來,看到我們後略微有些驚訝。

我淡淡道:“聽到聲音所以過來看看。”

“……原來是這樣。”一期一振溫和地笑了笑,他看向寬闊的倉庫内部,“因為最近弟弟們遠征帶回來不少物資,種類很多,加上藥研想取些植物種子做研究,就想找個時間做個清掃,順便重新歸類整理。”

“沒打擾到主人工作就好,弟弟們受您照顧了,時常說起遠征的趣事,說想去見您呢,弟弟們進步得很快,希望能幫上您的忙。”

鶴丸聞言挑眉,一期一振也沒說什麼,叫了正忙着搬東西的弟弟們過來,短刀們乖巧地站成一排,我禮貌地朝他們笑笑,讓他們各自去忙了。

隻有藥研走了過來,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想了想最近對他的安排和他一貫的做派,推測他大概是不滿于我的生活作息,過來“關照”我的身體健康。卻沒想到他沒糾結這個,隻是眼神閃爍着看了一眼旁邊的鶴丸,鶴丸臉色平靜,沒有說話。藥研垂下眼睛,很快輕吐了口氣,他看着我,神态堅定,笑了下,忽然輕松了起來。

親愛的日記,老實說,藥研的想法我沒讀懂,原以為他要像往常絮絮叨叨些健康話題,于是自覺把手伸了出去,我後知後覺可能理解錯誤了他的意思,短刀已經自然地撈過了我的手腕。

他低頭把另一隻手的手指搭了上來,聲音比平時輕一些,看不清表情:“請放心把事情交給我吧,大将。”

他是在說搞研究的事?這種小事長谷部就能決定,沒必要特意問我,可若不是為了這個,他是在說什麼事呢。

在本丸裡四處閑逛(鶴丸說這是審神者的工作内容,在我看來就是閑逛)了半天,終于找個理由把鶴丸發配到長谷部身邊發散精力,我在天守閣樓頂上找了個位置坐下。

放在以前,現在我大概在專心處理各種文件吧,現在卻在無人看見的高處看風景。風很大,天守閣固有的結界也阻擋不住誕生于自然的氣流湧動,從高處俯瞰本丸所在的世界,處處都有身處其間時無法察覺的變化,這算是自然的偉力。

親愛的朋友,我說過,本丸裡有一種神奇的絨球狀的植物,隻有在下雪時才能在雪花間發現零星的幾朵,此刻陽光燦爛,向整個本丸肆意揮灑,無數輕飄飄半透明的絨花混雜着細小的雪花随風翻滾,碰到樹木或屋檐後又碎裂成無數玻璃狀的物質消散了。我時常會想,這麼多的絨花,它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最後是落入水裡還是被積雪掩埋,還是像這樣碎成一片片的,它們追求的歸宿到底是什麼呢。我覺得,微小如草芥的生命也應該是有靈魂的。

高處沒有一隻飛鳥,并不凜冽的風穿透本丸上下,驅散了從早晨開始就彌漫在本丸裡的稀薄霧氣。頭發被風吹起,揚起一段弧度,糾察部白色制服的袖擺也飄飛着,空氣從中穿過時發出微不可聞的細碎聲響。在沉靜而悠長的風裡,我接通了一個等待許久的通訊。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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