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亞曆山大漫不經心地回答,“對,我要靠過道的位置。”
齊清佳冷哼,“怎麼,現在不坐頭艙了?破産了?”
“管得着嗎?”他嗤笑一聲,“直接說,什麼事?”
“我的案子,有什麼進展嗎?”
“說來話長。”他頓了頓,突然冒出一句,“你來機場吧,正好送送我。”
“滾蛋。”
“你來不來?”
齊清佳沉默了幾秒,問:“幾号航站樓?”
亞曆山大輕笑,聲音裡滿是得意,“二号,我在到達層的星巴克等你。”
齊清佳臉色一沉。
她記得太清楚了——以前每次他從美國回到西班牙,她都會提前趕到那裡等。
有時航班延誤幾個小時,她就坐在那家星巴克裡,一遍又一遍刷新航班信息,像個傻子一樣。
*
機場裡似乎永遠那麼忙碌。
齊清佳推開星巴克的玻璃門,一眼就看見了亞曆山大。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西裝筆挺,頭發一絲不亂,正神情專注地對着筆記本電腦,手指飛快地敲擊着鍵盤。
如果不是她知道他連打弱智遊戲、和情人調情時都能保持這副“精英狀态”,恐怕真的會以為他在處理什麼重大國際事務。
她走上前,俯身在桌面上敲了兩下。
亞曆山大頭也不擡:“坐。”
她冷眼打量他,幾乎可以确定,他壓根沒在幹正事——多半又是遊戲。
“一分鐘。”她看了一眼手表,“把你的遊戲關掉。”
他輕笑了一聲,調侃道:“一分鐘?你倒是比以前有耐心多了。”
齊清佳站起來,轉身作勢要走。
“你的案子——”他終于擡頭。
她慢慢坐回椅子上,雙臂抱胸,微擡下巴,“繼續。”
“好像和一個叫約翰内斯·克雷默的記者有關。”他說。
齊清佳一愣,整個人頓時緊繃起來,“你認識他?”
亞曆山大搖頭,“不認識,第一次聽說。”
“他和我們是同一個學校的,你也沒印象?”她追問。
他挑了下眉:“我應該認識他嗎?”
齊清佳冷笑一聲,“你愛認識不認識。所以呢?是他在背後操縱?”
“不知道,暫時沒什麼證據。”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來電顯示是安娜。
齊清佳毫不在意對面還坐着一個大活人,直接接通電話:“嗨,安娜。”
亞曆山大倒也不在乎她的無視,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佳,我聽說了一些消息,可能和有關。你現在方便聽嗎?”安娜聲音壓得很低。
齊清佳瞥了亞曆山大一眼,面不改色,“方便,你說。”
“有人告訴我,約翰内斯當年從Marca離職,好像和亞曆山大有關。”
她心頭不由得一跳。
“你在聽嗎?”安娜察覺到她的沉默。
“嗯。”她隻是應了一聲。
“我不确定約翰内斯調查了什麼,總之是一家俱樂部高層的重大醜聞。”安娜措辭非常謹慎,“亞曆山大不知道怎麼拿到了消息,和俱樂部達成了某種……你懂的,利益交換。”
齊清佳腦子一時間有點轉不過來,“我晚點去俱樂部找你聊吧。”
“好,我下午三點之後都在。”
挂了電話,她直視着亞曆山大,深吸一口氣,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認識約翰内斯嗎?他以前在Marca工作。”
亞曆山大兩手一攤,“不認識啊,為什麼一直問?他是什麼我一定要認識的大人物嗎?”
說着,他瞥了一眼腕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齊清佳逼視着他,拳頭不知不覺地攥緊,“你真沒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亞曆山大眉梢微微揚起,語氣輕佻“你想聽什麼?”
她沒回答,依舊緊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想從中找到哪怕一絲慌亂或者心虛,可惜什麼都沒有。
他突然想起什麼,從手腕上摘下一條細細的手鍊,遞給她:“艾瑪給你編的,差點忘了。”
齊清佳愣了一下,本能地伸手接過來。
她低頭看着那條皮質細繩,中間穿着一塊細長的金屬銘牌,上面刻着一行小小的字——La Mejor Mamá(最好的媽媽)。
她鼻尖一酸,喉頭發緊,幾乎要落淚。
亞曆山大起身,語氣一如既往地輕松:“你慢慢感動,我先走了。”
“什麼時候回來?” 她忽然問。
他愣了一下,“下周吧……可能周四。”
“好。”她輕飄飄地應了一聲。
在此之前,她一定要查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