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賭也簡單,是時下衆人皆喜歡的一個小遊戲,名曰“鬥草”,下至三歲孩童上至七十老翁會玩,玩法也多樣,分文鬥武鬥,文鬥便是參與者一同去找各類花草,誰找得越多便獲勝,武鬥最簡單,兩人各執一草,交叉成十字,然後互相使勁,誰的先斷便誰輸。
三人正好爬山遇見。便打賭到了這碼頭誰找到的花草最多便算赢,其中為首的林解找的最多,次之則是岑懸,最差便是聞霖。
而賭注則是赢的那人指定一件事讓輸的那人去做,輸的人不能拒絕,林解早就對明明跟他們一同厮混卻每每成績第一的聞家長房長孫聞霖心懷不滿了,恰好又赢了對方一次,于是便絞盡腦汁想出這辦法讓對方出醜,隻要對方吃下這豬下水,他到時候再添油加醋去縣學裡宣揚一番,豈不是能解多年之郁?
“我看這主意挺不錯!怎樣?聞兄?請吧?”林解強忍着不适手腕一轉将畫着蘭花的折扇一收,直指向蘇梨的攤子。
聞霖見此,眼波流轉間,哪兒還不明白對方什麼意思,左不過是想看他笑話罷了,因其家世,他自然可以出言拒絕,不過願賭服輸,況且他從小性子便放蕩不羁,與尋常人不同,任何事都樂意嘗試,隻不過是豬下水整治的飯食又有何可懼呢?
更何況他觀之那賣飯食的兩個小娘子,雖說穿戴破舊,人也有些面黃肌瘦,但指甲卻剪得幹淨,人也長得清爽并不惹人厭,最重要的是,那飯食聞起來還挺香的,并沒有令人不舒适的感受。
想必并沒有那麼難吃?
“可。”
“小娘子現下可方便?與我來一份這個飯食。”
聞霖謙遜上前道,他長得俊俏,聲音溫潤,雖不過才16.7的年紀,卻自有一種風流氣度,說話頗為老成,一點也不像這個年紀的人,與他面對着的蘇桃隻一眼便紅了臉,低下頭去,不知該做何行動。
還是一旁的蘇梨趕緊走過來招呼道,“小官人稍等。”
招呼完便不再看他,自顧自打飯去了。
小官人?聞霖被這稱謂給一時叫在原地,這小娘子說話倒挺有意思,看她模樣應是比他還小吧?
莫非她看着年輕?實則年紀很大?
是了,祖父說過時下窮苦人家連吃飽都是問題,長得年輕也不能說明問題,說不定已經育有子嗣都是有可能。
倒是他稱呼人家為小娘子有些不對了。
于是接過蘇梨遞過來的飯食的聞霖帶着略微歉意道,“多謝娘子。”
?娘子?
蘇梨覺得有些怪怪的,卻不知道哪裡怪,畢竟這個朝代的人稱呼陌生人為娘子也沒什麼問題。
就像她可以稱呼顧客叫客官或者官人一樣,隻是一個代稱,并不像從前電視裡看見的隻有夫妻之間才可以這樣彼此稱呼。
反正就是挺亂,但是蘇梨也習慣了。
罷了,愛叫啥叫啥,隻要能掙到銀子就好了。
“小官人,一共10文。”
蘇梨笑着道。
聞霖見狀,這才想起自己沒付銀子,耳朵尖頓時紅了起來,趕緊騰出手去解自己腰間的荷包,從裡面找出一塊銀元寶遞給蘇梨,
這是蘇梨第一次收到銀元寶,驚訝之外又有些尴尬,不用稱重量就知道她補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