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風雨睡得不太安穩,他一睡着,花錦怡便入他夢裡來,夢裡的花錦怡身穿绫羅綢緞、頭戴珠钗,美得驚心動魄,但她神情黯然,依然在氣他的心狠手辣。
可是,夢裡的他卻十分強勢。
他握着花錦怡的手腕,強迫她看着自己,她的小臉氣得鼓鼓的,眼睛裡是不肯服輸的倔強。
他隻好哄道:“我雖然下手重,但我殺的都是壞人,我殺了壞人便等于救了好人,你何必與我置氣?”
花錦怡不聽,雙手扭動着要掙脫他的束縛。
他便隻好猛地将她壓在樹上,不太高興地說:“鬧什麼脾氣?我哄了你這麼多天,你一點好臉色都不曾給我,你還是不是我娘子?”
花錦怡被壓的動彈不得,卻還是嘴硬道:“誰是你娘子?我若是知道你殺人如麻,才不會嫁給你。”
拾風雨沒了耐心,也不想聽她說再不願嫁給他的話,照着她說個不停的殷紅小嘴狠狠吻了下去。
花錦怡登時變得軟乎乎的,靠在他懷裡任由他親。
他一手扶着她的細腰,一手捧着她的後腦,沉浸輾轉,隻鬧得她小臉通紅,像一朵盛放的海棠花,他又仔仔細細描繪她的嘴角和眉眼,誓要将她分毫不差地印刻在心裡。
直到一雙柔荑輕推他的胸膛,他才放開她的唇,隻一瞬不瞬地看她的眼睛。
許是他的眼神灼灼炙熱,她害羞地埋進他的胸膛,輕輕環住他的腰,含情脈脈地喚了聲:“夫君。”
她被他親得軟了身子,他卻被她這一聲夫君喊得僵直,急不可耐地抱起她走進内室。
一雙身影交疊于床榻,他仔細端詳愛人,一手輕撫海棠般紅潤的臉龐,一手反複撫弄她的手腕。
“拾哥哥,我手疼……”花錦怡輕輕轉動被他牢牢捕捉的手腕,嬌嬌弱弱地說。
拾風雨心裡妥帖,将她的手遞到唇鼻處輕吻。
“哥,醒醒!”她好像被吓了一跳,急切地喊道,可是這聲音怎麼有點奇怪,聽起來像個男的?
拾風雨的心猛然一驚,雙眼登時睜開。
眼前,房子厚的一隻手腕被他緊緊握住不能動彈,一邊推他一邊叫嚷:“哥,快醒醒,你做夢打架嗎?将我手腕捏得疼死了!”
拾風雨悻悻地擡起手,看着他的小白臉泛起一陣惡心,實在沒心情安慰他,翻身下床解手去了。
留下房子厚揉着手腕,這個拾大哥,到底夢見和誰打架了,下手這麼狠!
吃完早飯,房夫人請來成衣鋪的繡娘為花錦怡和拾風雨兩人量體,約莫兩三日功夫,便可做出一套既美觀又暖和的衣服。
繡娘看起來不到三十歲,說起話來輕聲細語、十分婉約,拾風雨長得高大,她伸長手臂、仰着頭,十分專注的記下尺寸。
拾風雨腰闆挺得溜直,擡着頭卻垂下眼簾,偷偷打量這個繡娘。
繡娘打扮得體,臉頰白皙紅潤,嘴上塗着口脂,身上有隐隐的香氣。拾風雨皺皺眉不再看,這繡娘即使打扮得再美,竟也不如花錦怡半分好看。
待繡娘量完體,拾風雨便聽翠竹說,花錦怡已經獨自去平安巷找石大人了。
拾風雨憤然!花錦怡這個女人,竟然真的甩開他自己走了,這怎麼行!他與翠竹知會一聲,開門追去。
一路摸索着來到平安巷,沒走多遠,果然看見一個“石宅”,想來是這沒錯。
拾風雨一個蓄力登上牆頭,輕飄飄翻了進去,與牆角下正在撿球的小童子撞個正着,小童子旁邊,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已經吓得呆愣住了。
小童子粉嘟嘟的,脆生生問道:“你是誰?”
聽見兒子的動靜,柳洪珍加快腳步跑過來,便看見竟有外男翻牆進院。她吓得花容失色,上前幾步将兒子攬在懷裡,又拉住吓壞的丫鬟,臉色鐵青,“我夫君乃大理寺官員,你若現在翻牆出去,我就隻當沒見過,如若不然,我便喊來家丁,我雖不得好,你也不能善終。”
拾風雨眼見生了誤會正要開口解釋,柳洪珍連退幾步,高聲喊道:“來人啊!進賊了!”
話音剛落,便見花錦怡跟着個壯年男子從書房裡走出,一看見他,花錦怡滿臉無奈,一副心累的樣子。
拾風雨頓覺尴尬,若是花錦怡沒看見他,他大可以直接翻牆遁走,可如今他已經被認出來,再走屬實有些沒面子,他隻好假裝整理衣袖,與眼前的美婦人說道:“嫂子别誤會。”
說話間石崇洗已經先一步跑來,虛抱着嬌妻和兒子,又将二人擋在身後,怒目圓睜。
花錦怡此時才追上,拉住石崇洗的袖角解釋道:“石大哥别生氣,我與他熟識,他應該是來尋我的。”
誤會講清,幾人回到書房,石崇洗命丫鬟為拾風雨斟了茶,這才笑呵呵開口道:“既然是自己人,兄台敲門便好,為何要翻牆入内?”
拾風雨被問得不知道怎麼回答,俊臉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