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多餘的,咱進來就一直在耗時,現在……”紙鸢四下環顧,“欸,落光年,我們都還有倆個多小時,你們舅甥怎麼混得不足一小時了。”
“.…..”落光年捂着流血的肩膀很想罵人,這一路的雷網你們白蹭的嗎?
玉璋眼睑半壓,源源不斷的Joker沖進井道,塞恩的火球明顯要撐不住了,他看向爬在下面的諾蘭:“把醫療箱給落光年,現在他還不能死。”
諾蘭聞言悄無聲息一愣,吭哧吭哧爬牆的九安也百忙之中撩起眼皮看眼大哥,都默契地沒出聲。
“給。”諾蘭遞出白色藥箱。
“你們還有醫療箱,這麼富裕。”紙鸢仇富心理作祟,翻着白眼将醫療箱遞給下面的落光年。
落光年驚訝地接過箱子,慘白的嘴唇蠕動下說了句“謝謝”打開箱子,面闆瞬間響起播報:【恭喜666團玩家玉璋,使用院長箱擊殺683全團。】
在紙鸢和塞恩瞪圓的眼珠子中,落光年與金燎連個國罵都來不及脫口,就變成了二進制代碼飛了,與此同時,那些Joker隻是停頓下,就繼續掙紮,絲毫沒有散架的意思。
“呵。”玉璋極冷一笑,看向紙鸢塞恩。
“噓。”九安忽然拽下玉璋,他轉眼向外一瞥,靜谧的紫銅空間,他們到了十七層,是輔助異能強化‘五感’的地域。
玉璋視線返回,看紙鸢臉紅脖子粗的唇語激烈開炮:【你腦子抽了,怎麼可能是我倆。】
【就算用排除法也隻剩你倆了。】玉璋指了指Joker那張醜臉,【你在看看那臉,簡直和你老公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紙鸢猛抽兩口煙:【我倆要是會控制這玩意,還有空搭理你,再說這玩意是金屬,能儲雷電,傻……】餘光掃到居高臨下盯他的銀砂,【帥哥。】
覆着性異能擁有儲存功能,這點兒常識玉璋還是有的,但他的殺心已經起來了,這玩意兒膈應他們一路,還敢碰九安,頻頻試探他的底線。
玉璋表情未動,垂落在紙鸢身後的藤蔓尖,悄悄擡起頭。
就在這時,銀砂屏息指向牆外給他看,玉璋沒想到頂樓空間竟是這樣的,算這倆人命大,還不能殺,藤蔓尖落下。
氤氲綠霧中,頭生犄角、青銅身軀布滿暗金紋路的撒旦雕像如上帝一般,攤開雙手矗立在祭壇之上,兩側的燭台沿着教堂圍牆蜿蜒,火苗在鑄鐵燭槽中無風自動,來回搖晃。
左側鹿角Omega垂首跪在地面上,原本的潔白婚服和頭紗此刻泛着做舊的黃,祂用戴着蕾絲手套的指尖,輕觸地面,喃喃念着聽不懂的禱詞。
右側虎紋的Alpha也虔誠跪在地上,口中就反複念叨一句:“請賜予我們永生。”
“這是什麼邪教現場?”九安氣聲說完,大家頗為贊同地齊齊點頭。
玉璋和紙鸢再度對上眼神,玉璋皮笑肉不笑唇語:【讓塞恩留兩個抵住Joker,别再給咱們裹亂。】
【切~】紙鸢白眼翻不完。
一道翠綠藤蔓與憑空變成長矛形态的藍白雷電倏然穿過織金牆,精準地襲向那一A一O,像是氣球被戳破般森之王兩口子“噗”得消失了。
緊接着四人就毫無防備地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拉進教堂内,陰冷濕滑的空氣讓衆人齊齊打了個哆嗦。
銀砂驟燃腺體内僅存的那點兒金屬銀,依靠周遭水汽在他們頭頂織出一片黑色雲頂,藍白色雷電幻化成高兩米半的弧形四面盾牌,将他們防護在中央。
“就讓鮮血化成永恒的玫瑰,獻給這暗夜最偉大的王。”
缥缈的聲音在教堂内盤桓,一A一O從穹頂降落,濃郁的橄榄葉與麝香交雜的Lv.3初階壓迫信息素猛地壓來,九安、諾蘭、紙鸢三人猝不及防地跪下。
“嘶!”九安龇牙咧嘴捂着磕出悶響的膝蓋,“我連我爹地都沒跪過。”
諾蘭勉強支起上半身,挪到九安身旁,倆人就地趴下架槍。
玉璋目光在抱起紙鸢的塞恩身上來回掃,紙鸢上氣不接下氣地問:“玉處,還不打算用點高階異能嗎?”
“讓你老公先。”玉璋眉一挑回。
倆人誰也不想讓步,都不打算先出牌。
“拿到鑰匙就行,找鑰匙。”銀砂唇色泛出慘白,銀币能量實在太少,時間不多了。
“砰!”鹿Omega長鞭摔在盾牌上,打響總攻第一槍。
盾牌爆發電光,玉璋釋放安撫信息素鑽進銀砂腺體内,在“轟隆隆”的異能撞擊聲,“嗒嗒嗒”連綿不絕的槍聲中,他視線沒有任何猶疑地落在撒旦雕像上,邪教徒和異能者的共通點,崇尚力量。
鑰匙這麼金貴的東西,一定藏在這裡。
銀币能量告罄,雷電光盾中央銜接處露出缺口,卸力酸雨澆下,玉璋掏榴.彈.發.射器手倏地變軟,他匆匆往旁邊躲開:“塞恩,撒旦。”
雷電光盾陡然渙散,塞恩強行擡起酸軟的手臂扔出兩枚火球,玉璋堅定傲然地站定,無視鹿Omega襲來的霧鞭,發射榴.彈。
“轟!轟!”
銀砂雙臂交叉格擋在玉璋身前,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來,肩膀處被人攥住,清朗溫潤的聲音在他說:“你這小身闆擋過來幹什麼呀?”
“.…..”銀砂放下手,轉頭對玉璋彎出甜蜜的微笑,心裡默默念叨:這麼俊俏的Alpha,怎麼就長了嘴。
哥特地獄風的教堂被窗明幾亮的盛世紀元廳替代,大廳四面牆壁鑲嵌五大洲立體地圖,地圖上彩色光點閃爍,實時更新當地氣候。
廳中央展台上,一枚問号形狀的青銅鑰匙懸挂在半空。
玉璋雙手抱胸,腿一曲一直地靠着展台,吊兒郎當地問:“你們一起上?”
“拉倒吧。”紙鸢強打精神坐上塞恩肩頭,理了理紅裙和波浪發,抽兩口煙回了力才說,“你這個Alpha太硌牙,我不幹了,金屬币咱一人一半。”
玉璋點點頭,紙鸢和塞恩退出登錄。
“嘿喲~”九安一把挂在諾蘭肩膀上,“我的哥哥唉,這場太累了,幸虧不用再打了。”
銀砂在諾蘭無奈又甜蜜的笑容上掠過,眸光一轉,身子一軟,靠在玉璋身上:“璋,我也好累,你背我走吧。”
“好啊。”玉璋答應的非常幹脆。
幹脆得銀砂受寵若驚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擺,就被玉璋教訓熊孩子似的單手懶腰夾起,刹時打橫的他後知後覺地羞恥蹬腿:“快快快快放我下來。”
玉璋完全無視‘熊孩子’的鬧騰,眼神示意諾蘭拿上鑰匙盒,訓吃瓜偷笑的九安:“嘿嘿嘿,就知道龇着大牙樂,趕緊退出程序啊大笨蛋。”
“你……”九安臉蛋紅成西瓜瓤,想起要挂一個月的【我是大笨蛋】朋友圈,好悲催啊啊啊啊啊——
同樣覺得‘好悲催’的銀砂臉上笑容驟然消失,他一個鯉魚打挺雙臂從正面挂上玉璋脖頸,穩住核心,長腿猛地向後一踹,“噹!”得一聲,玉璋轉身将他放下,藤蔓卷住牆角半米高的金屬詭娃娃,“哐哐”往地上砸:“他爹的有完沒完了,陰魂不散啊。”
“嘻嘻嘻……”詭娃娃發出一連串陰笑。
玉璋頓住,這是第一個會發出聲音的東西,他把詭娃娃卷在眼前兩米處,冷眼打量。
“穿上人皮的滋味怎麼樣?”詭娃娃似是被玉璋摔的接觸不良,發出的聲音帶着老唱片卡帶的陰戾感,“阿~多~~尼~~~斯~”
“是你啊。”玉璋的眼神仿佛是在看這世界上最肮髒的垃圾,薄唇溢出輕嗤,“沒種的病牛。”
“嘻嘻嘻……”詭娃娃混不在意他的諷刺,“你都不知道,看見你被這個……”
詭娃娃金屬眼珠子滞澀平移地看向銀砂:“哦~~~我們銀砂寶貝捅死的時候,我老傷心了呢,嗚~,不過你竟然沒死,還成~功~進化啦,薩維奇先生若知道這個天大的好消……”
“哐哐!”玉璋面無表情調轉藤蔓,狠砸兩下大頭朝下的詭娃娃,娃娃腦袋叽裡咕噜地崩了出去,拉上眼神昏暗的銀砂退出了遊戲。
渙散大廳中,詭娃娃眼睛三百六十度轉個圈,躺在角落裡自言自語:
“輝燼,把阿多尼斯和銀砂一起帶回來。”
“我很好奇阿多尼斯是怎麼活下來的,至于銀砂嘛,把這個瘋子單獨帶回去,實在是有些吵鬧,而且我發現了更有趣的事,所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