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嚴真沒有把那後半句話說出來,那他可以裝作不知道再去找他,陳蔺這樣想着直接把自己投放到了嚴真下個世界的客廳裡。
嚴真沒有在客廳,陳蔺在陽台上找到了他,走過來的時候,陳蔺從嚴真的眼睛裡看出了驚訝,他手上拿着一瓶酒,還沒有開封,陳蔺把他手上的酒拿過來,扔到了一邊,“狗喂好了。”陳蔺跟他說。
陳蔺開始有些淩厲地去捕捉嚴真的眼睛。
嚴真可能是被他吓到了吧,又或者沒有,他跟他隻對視了一瞬,就匆匆錯開。
“你的複制體是怎麼回事?”陳蔺沒強迫他,跟他一起趴在了陽台的欄杆上。
“我的系統喜歡那隻狗,讓我最後喂他一次。”嚴真沒了剛才的驚訝和閃躲,他扯開嘴角笑了笑,聲音卻沒有那麼輕松。
陳蔺聽出來了,嚴真在哽咽。
“我可以幫你把那隻狗帶到系統空間。”
“不用,他就是一時興起,過了這個世界就不想了。”嚴真又笑了笑,聲音很正常。
“是嗎?”陳蔺停頓了幾秒,“那是不是也沒有那麼喜歡?”
“可能吧。”
“為什麼?”他倆始終都盯着前方看,明明沒什麼景色,隻是綠色的草地上建了座很小的噴泉。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嚴真錘了一下陳蔺的背,笑着離開了這裡。
陳蔺跟着他走,“你給你的複制體下了幾個指令?”
“應該就喂了條狗吧?我的系統幫我買的,三分鐘還能幹出什麼大事?”現在的系統可以不用時時待在宿主身邊,嚴真沒怎麼用過他的系統。
嚴真從冰箱拿了盤水果遞給陳蔺,陳蔺端着水果盤依然跟着嚴真,他跟着嚴真把這個新家轉了一圈。
“三分鐘能幹的事可多了。”陳蔺對着終于肯坐下的嚴真說。
嚴真學着陳蔺的語氣說了一聲“是嗎?”又笑了起來。
陳蔺臉色有些不好,“别學我說話。”
“哦。”嚴真又學了一句,笑得彎起了腰。
陳蔺朝他那扔了一個抱枕。
嚴真依然抓着抱枕笑,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别的好笑的事。
陳蔺咳了幾聲,讓他别笑了,嚴真學着陳蔺的表情說了一聲:“哦”又開始大笑起來,把眼淚都笑出來了。
陳蔺完全不知道嚴真怎麼了,這家夥剛才不還一副要哭的樣子嗎?
陳蔺吃着青提等着嚴真笑完,結果這家夥笑着笑着流了滿臉的淚,最後真哭了起來。
嚴真穿着件白色衛衣,黑色長褲,坐在一個矮腳小凳子上,跟他一樣光着腳,他就那樣彎着腰哭,一開始還發出幾聲笑聲,後來就隻是流淚,他很克制自己的聲音,但他哭得太狠,呼吸間總免不了抽泣聲,他哭得脖子都紅了,起初陳蔺還在拿紙給他擦,後來就把他拉到了浴室。
陳蔺拿花灑澆了澆自己,又澆了澆嚴真,嚴真被澆着又笑了幾聲,笑完還是哭,陳蔺把自己的衣服脫了,把嚴真的也脫了,嚴真終于不哭了,他深呼吸了好幾次,陳蔺把花灑遞給他,嚴真的手還在抖,可能有些堿中毒,陳蔺拍了拍嚴真的背想給他順氣,結果嚴真拿花灑澆了陳蔺一頭水,“你赢了陳蔺。”嚴真說。
陳蔺把自己的頭發都弄了上去,他聽清了嚴真的話,但還沒懂這是什麼意思。
“你成功虐到我這個渣男了陳蔺。”嚴真又說。
陳蔺這次懂了,但是他不知道他現在該怎麼辦,他突然意識到他們現在不應該不穿衣服就這樣站在一起,陳蔺圍了一條浴巾就出去了,他找到嚴真的卧室,嚴真應該是一來這個世界就去了趟商場,衣櫃裡有很多新衣服。
陳蔺随便找了幾件衣服套在身上,又拿了套衣服遞給還在浴室裡面的嚴真,他遞給他就轉身走了。
陳蔺以為嚴真應該很快就出來了,但是直到他把果盤裡的青提吃完,嚴真都沒出來,他就又去找嚴真,但是浴室裡空蕩蕩的,陳蔺意識到嚴真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
嚴真回了系統空間,他覺得自己特别可笑,他覺得自己還不夠渣,他痛恨自己這點,他就該把陳蔺那個混蛋狠揍一頓,把這個混蛋忘得一幹二淨,接着過他的自由人生。
陳蔺這鲨臂根本就他媽的不是個人,他他媽的隻是個系統,再高智慧的高科技也他媽的不是人,他他媽的根本就不懂愛情,陳蔺就是個純種大鲨臂,鲨臂中的大鲨臂,把他從虐渣部拐到什麼狗屁深情部,一個接一個世界耍着他玩,把他從放飛的鳥變成了籠子裡的雞,撩得他上頭了又他媽把他狠狠一甩,甩了還要再回來惡心他,嚴真決定以後見他一次就狠揍他一次。
他又穿進了下一個世界,什麼資料都沒看就要跟一個女人開房,身份證沒掏出來呢陳蔺這混蛋又出來把他拽走了,嚴真心想正好,他這次一定要把陳蔺打得滿地找牙。
他拉着陳蔺去了拳擊室,陳蔺不愧是他媽的什麼主系統,打架的能力提高了好幾截,但是陳蔺就他媽的是個鲨臂,腦子沒他好,身體也不如他靈活,還他媽一直走神,嚴真把陳蔺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是傷,一直打到他不再反抗為止。
“怎麼了陳主系統大人?你找你爸爸幹什麼呢?”嚴真拍着陳蔺的臉說。
陳蔺躺在地上,他的樣子太狼狽了,一隻眼睛腫着,兩邊嘴角都裂了,顴骨處一片紅,鼻血也流了出來。
“你怎麼不裝了?”陳蔺說。
“我裝你大爺的陳蔺,老子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别他媽讓我再看見你。”嚴真說完就放開陳蔺也躺在了一邊。
“怎麼了?”陳蔺問他。
嚴真沒回。
“我哪惹你了?”陳蔺又問。
“你就這麼想上女人嗎?”陳蔺坐了起來。
“想!我可太想了!我想把全宇宙的女人都睡一遍!”
“為什麼?”陳蔺的聲音很低。
“因為爽啊,太爽了,爽死我了陳蔺。”嚴真也坐了起來。
“是嗎?”
“是啊!你當然不知道啊你他媽的就是一個鲨臂系統,我跟任何人睡都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别他媽的來找我了你能懂嗎?”
陳蔺想哦一聲,但是沒張開嘴。
“哦!哦!哦!哦你個大頭鬼,你他媽就是全宇宙最純粹的鲨臂,沒有比你再鲨臂的生物!”
“我沒哦。”陳蔺說。
“你是沒哦,你他媽嘴一動我就知道你他媽要吐出什麼鳥語!”
“嗯。”陳蔺眨了眨眼說。
嚴真又踹了他一腳翻出了圍欄,陳蔺沒有治自己身上的傷,他跟着嚴真走了出去。
“享你的福去吧主系統大人,别跟着我了。”嚴真雙手插兜,在車門口對着陳蔺說。
陳蔺又“嗯”了一聲。
嚴真啟動車子,導航都沒開就随便找了條路猛開,開了一會兒又從系統那找了找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家,剛進家門就在客廳裡看見陳蔺這鲨臂抱着一個遊戲機玩,嚴真上去一把奪過來遊戲機把它摔了個粉身碎骨,“你是真牛啊,你還跟着我幹什麼?”嚴真叉腰怒視着他。
陳蔺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沒有飯,這裡沒有你的飯!”嚴真又踹了陳蔺兩腳。
陳蔺又動了動嘴唇——
“你再他媽的哦一個試試?”
陳蔺拿手背蹭了下嘴,咬着牙不動了。
嚴真罵罵咧咧去了浴室。
洗到一半陳蔺也進來了,嚴真看見他就火冒三丈,“我鎖了門你沒看見嗎?鎖門的意思你懂吧?就是不讓你他媽的進來你知道吧?”
陳蔺把門把手扔到一旁,沒管嚴真多生氣,走到他身旁奪過花灑給自己淋了個濕透,他沒脫衣服,臉上還有傷,他看着嚴真越來越兇狠的眼睛,跟他說:“嚴真,要不我們做吧?”
嚴真一腳把他踹倒在了地上,看他要起來又狠狠補了兩腳,“滾你媽的陳蔺!老子跟狗做都不會跟你做!”
說完嚴真就背過身接着洗自己的澡,再轉過身的時候直接被吓得滑倒在地,陳蔺這神經病把自己變成了狗,身形龐大,搖着尾巴正盯着他,嚴真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關節,笑得很危險,“好大一隻狗啊,能吃好幾頓呢。”
陳蔺一聽就又變回了人,他還是那副狼狽樣躺在地上,在嚴真路過他的時候他用一隻手抓住了嚴真的腳踝,嚴真低着頭瞪他,他就扶着嚴真的腿在他腳邊跪坐了起來,他仰着頭看着嚴真,張口就學了一聲狗叫。
嚴真猛地一陣惡寒,一拳就把陳蔺打倒在地,沒顧及任何部位,狠狠毒打了他一頓,這一次是陳蔺沒有還手。
嚴真就打了陳蔺那一天,因為第二天早上,他就真跟陳蔺做了。
陳蔺這個系統,特别任性,想一出是一出。他覺得嚴真渣,就給嚴真換了部門,成功把嚴真的渣給治好了;他看不慣嚴真睡女人,就死死守着嚴真,導緻嚴真隻喜歡上了他;他不想跟嚴真談戀愛的時候,就若即若離,導緻嚴真不敢追求他;他想跟嚴真談戀愛的時候,就直接強了嚴真。
嚴真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鎖在床上強上,還他媽的是被陳蔺上,陳蔺這個鲨臂根本一點都不會上别人,準備了工具也不會用,自己半生不熟把自己卡在那擠半天沒擠進去,還把他自己急哭了,被上的人是嚴真,他還沒叫呢這個上人的陳蔺就哭得滿臉都是淚,還得用嚴真安慰他說他沒事,對,就這樣,沒錯,很好,你繼續,結果陳蔺哭得更狠了,哭着跟他對不起問他怎麼辦,嚴真都要煩死了,還得好聲好氣哄着陳蔺讓他拿鑰匙把自己手上的鎖給解開,手一獲得自由嚴真就跟陳蔺上下翻轉,教了教這個鲨臂怎麼正确地上人。
但就算是嚴真技術再高超,被上的陳蔺還是哭得很兇,他就是把上陳蔺的這一次當成教學,就退出來讓陳蔺上他,陳蔺這鲨臂哆哆嗦嗦還是不敢,嚴真就自己慢慢坐了上去,陳蔺這下總算是不哭了,還一臉驚奇,他把陳蔺臉上的淚擦幹,告訴他“我們三三真棒。”結果這貨不知道受什麼刺激,突然瘋起來,紅着眼摁着他把他狠狠上了一次,還非要嚴真也哭出來,嚴真根本他媽的就不想哭,他就不理解陳蔺這種連人都不是的系統到底是為什麼這麼愛哭的?
陳蔺上了嚴真兩次都沒讓嚴真哭出來,趴在嚴真身上質問嚴真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心,嚴真大罵他鲨臂還說他這個鲨臂系統才沒有心,陳蔺覺得嚴真說得對,又哭了,哭着哭着又跟嚴真說對不起,他錯了,還非讓嚴真再上上他,嚴真說除非你别哭,還讓他保證不哭,陳蔺這家夥頭點得比縫紉機還快,一被嚴真上上了就又哭得滿臉都是淚,嚴真還得捧着他的臉,親着哄着,才敢繼續動作。
跟陳蔺做還不如跟陳蔺打一架,這是嚴真的想法。
他下次一定要把嚴真上哭,這是陳蔺的想法。
總之從這天早上開始,他們終于确定了戀愛關系。
結束後倆人去浴室洗澡,又是從頭澆到腳,他們倆誰的嘴角都沒壓住,互相給對方清洗着身體……
——
吃過飯後他們就一起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同時展開了一場美好的審問:)。
“你到底明着内涵了幾次我是狗?”陳蔺掐着嚴真的脖子問。
“你覺得我能數得清這個?”嚴真翻白眼。
“現在想,你好好想。”陳蔺對他陰森森地笑。
嚴真聳了聳肩,眯了眯眼,裝模作樣地說“我想想哈,呃……你等會哈……嗯……我想想……”
陳蔺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你就依次說說吧,我聽着。”陳蔺高貴地翹起了腿。
嚴真縮着脖子說:“就那一次,複制體喂狗那個,别的就沒了。”
“那你仔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你不是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