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蔺其實有個秘密,就是他發現自己的考号并不僅僅隻有001、002、003三個,他的初始值其實是000,也就是說,陳蔺在是000的時候,還沒有綁定嚴真,而嚴真之所以能每次與之後的他綁定,可能其中就有000的手筆。
陳蔺的猜想是嚴真其實是他的分身,替他去人類世界體驗人類生活,結果嚴真沒有真正學會何為愛,000也就以失敗告終,而000返廠重置前,可能對陳蔺自身的本源代碼做了手腳,讓他每次返廠重置後都會再去和嚴真綁定,這可能也是嚴真雖為人類,卻與大多人類不同的原因。陳蔺之前跟嚴真提過一次,但嚴真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怒,并且辱罵他的智商,這種侮辱讓陳蔺沒有跟嚴真再繼續說過這個話題,但自從他們互相努力為愛共同踏出第二步後,陳蔺想和嚴真聊聊這方面的問題,畢竟嚴真比他聰明,嚴真的推測往往更接近真相。
這天嚴真還是癱在沙發上快快樂樂地邊喝酒邊看電視劇,他的娛樂方式實在太簡單,他說這種生活他可以永遠過下去,陳蔺理解且尊重,但依然會毫不留情地壓榨他的休閑時光讓他幫他到小世界裡做任務,嚴真每次都能超神完成,陳蔺還會給他發一大筆工資。所謂富貴險中求,嚴真深知享樂須先付出,所以他總去接一些打打殺殺的任務,這些任務雖然危險,但陳蔺發的工資也多,嚴真不追求什麼刺激,他想要的是少幹多擺,要幹就幹最大的,這樣擺的時間也長,而且有些危險,對他來說,也不過爾爾。
因為上次嚴真在修仙世界收服魔教,讓其改邪歸正,立地從良,并且整治正派,一統天下,完美地拯救了世界,嚴真已經在家自由自在地癱了好幾天了,他知道陳蔺總怕他閑出什麼心理疾病,就給他找點事幹,他偶爾做做也覺得挺好玩的,但這事兒就是講究個你情我願,陳蔺就是再怎麼逼他,他要是真想擺,陳蔺能拿他怎麼辦?他就是讓着陳蔺這個鲨臂,讓他知道他愛人有多牛,不是個啥都不會的廢物。
陳蔺提前準備了滿滿一盤子青提,準備随時堵住嚴真将要破口大罵的嘴,他還準備了一個毛毯,拖着嚴真讓他在上面滾了一圈,以此束縛住他将要行兇的四肢。
嚴真被卷成了毛毛蟲,完全不知道陳蔺這鲨臂又要發什麼神經,他也不關心,陳蔺就是個神經病,行為不正常才是正常,嚴真覺得自己要是跟這種神經病較真,他早晚也會變成神經病。他還是擡着眼繼續看他的電視劇,哦,他已經有專門用來喝酒的吸管了,他覺得用吸管吸雖然不夠過瘾,但是它方便,嚴真為了未雨綢缪總在桌邊備着,這時候它終于又派上了用場,嚴真也不管自己毛毛蟲的狀态,蹦跶到桌邊,用嘴叼着吸管就又喝上了酒,唉:-),雖然陳蔺是個神經病,但他嚴真是個大聰明啊,他像沒事人一樣又癱在了沙發上,與之前的不同就隻剩下了毛毛蟲和喝酒的方式,唉:-),生活雖然多舛叵測,但他會随機應變啊,果然人一聰明,就會覺得無比自由啊~
陳蔺:……呵。
陳蔺揪着嚴真的耳朵讓他坐起來,臉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就是起到讓嚴真重視他但又不畏懼他的作用,果然嚴真睜着眼疑惑地看着他,張口就是一句:“怎麼了陳蔺?想玩什麼新花樣了?”
如果陳蔺臉色好些讓他坐起來,他這句話必定會變成:“你媽的陳蔺,你他媽犯什麼神經了?滾蛋!”
如果陳蔺臉色不好,那他就會說:“哥?怎麼了?”
嚴真這不是裝,他就是看陳蔺臉色行事,主打一個見系統說髒話,見閻王說鹌鹑話,見着不确定的就上去一頓撩,嚴真總覺得陳蔺是神經病,但陳蔺卻覺得嚴真這樣像是精分的才是真的神經病,而陳蔺他自己,因為嚴真的神經病,把他自己也變得有些不正常,因為他如果要跟嚴真談正事時,就總得吓吓他,不然結果往往并不理想,正常愛人之間會這樣嗎?哈哈,呵。
所以陳蔺決定要自己正常些,他決定不采取恐吓與威脅的措施,來讓他們一起較為溫和地解決000的問題,所以陳蔺開門見山,先禮為敬,他溫和地跟嚴真說:“嚴真,我覺得你可能是我的分身。”
嚴真聽後翻了個白眼,繼續側躺下去看着他的電視劇,他一點都不想理這個鲨臂,近鲨臂者鲨臂,他還想多聰明幾年。
陳蔺又把他扶正,還掰過他的臉讓他們對視,但是他隻能看見嚴真的白眼,呵,陳蔺不想使用暴力,但他沒忍住,好吧他根本就不想忍,他一巴掌蓋在了嚴真的臉上,把他又推倒在沙發上。
陳蔺:垃圾!
嚴真:鲨臂。
嚴真又蛄蛹了幾下,繼續沒事人一樣快快樂樂地看電視,民不與鲨臂鬥,鬥就是同流合污,他嚴真還想清清白白再活幾年。
陳蔺又坐在嚴真上方的沙發靠背上,用腳晃悠了幾下毛毛蟲,毛毛蟲依然理都不理他,他又加大了些力度和速度,毛毛蟲終于開口說了人話:“滾啊鲨臂!神經病啊!草!”
毛毛蟲坐起身遠離了陳蔺的控制區,繼續癱倒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劇。
電視劇,酒,陳蔺,哪個更重要?
陳蔺使勁踹了嚴真一腳,嚴真這貨還是窩着一動不動,真可謂金剛不動身,再世不動佛。
好了,現在知道陳蔺為什麼要恐吓嚴真才能解決正事了吧?因為嚴真就是條佛系鹹魚,在他眼裡,根本就沒有正事可談,全都是扯淡。
陳蔺深吸了幾口氣,在想他們之間怎麼就形成了這種關系?為什麼有事就不能好好坐下來談談?為什麼他們總是各自在逼着對方才解決的問題?
呵,思考這些他們自認識起就始終存在的問題,不如直接開打。
陳蔺狠狠把沙發上的毛毛蟲揍了一頓,揍得毛毛蟲身上青青紫紫,但毛毛蟲是真能忍,他一聲不吭,專心緻志看他的電視劇。
陳蔺氣炸了,他覺得他和嚴真的關系非常畸形,充斥着恐吓、暴力與冷漠,草!他們到底是怎麼愛上對方的?他們到底是怎麼生活在一起的?他們不是仇人嗎?草!
陳蔺又狠狠揍了毛毛蟲一頓,這下毛毛蟲沒忍住,發出來幾聲悶哼,但他依然十分頑強,目光始終盯着電視劇。
陳蔺坐在沙發上喝了口水,平複了下他劇烈的情緒,他咳了幾聲,淡淡地對着旁邊一動不動的毛毛蟲說:“我的初始值是000,你可能是000的分身,你之所以會和001、002以及我綁定,可能是因為000的操作,你覺得呢?”
“……”
陳蔺沉着臉等了白天沒等到回應,他徹底氣瘋了,他把毛毛蟲變成人,把他拖到了地上,開始拳打腳踢,沒顧及任何部位地把人形蝴蝶毒打了一頓,人形蝴蝶表情安詳,不做任何反抗,間或發出幾聲悶響,任由陳蔺對他施以惡行而臨危不亂。
陳蔺自己打累了,也坐在了地上,這時候人形蝴蝶已經奄奄一息,口吐鮮血,連扇動睫毛都很費勁。
陳蔺看着嚴真還是沒反應,自己去浴室洗冷水澡去了,他火氣太大,現在都想直接殺了嚴真,等他又回到客廳,發現嚴真這鲨臂已經又爬回了沙發,叼着根吸管依舊在看着電視劇,他氣沖沖地沖過去,直接把電視電線一拔,終于瞬間引起了嚴真的注意,隻見嚴真徒手捏碎了酒瓶,往他自己胳膊上一劃,就是大動脈大迸發式噴血,嚴真表情淡淡,嘴角勾着一抹笑,沒事人一樣仰靠在了沙發上,他的血如火山般浸染了周邊所有地帶,就是遠距離的陳蔺,也感到了幾滴血,落在了他的鼻尖。
陳蔺死死握緊了拳,他完全不清楚現在為什麼會是這種發展,他可笑的尊嚴突然又一次桎梏住了他的步伐,他拼命去想他和嚴真之間的愛,去想他們為愛所做出的努力,他拼命想讓自己沖過去止住嚴真噴發出來的鮮血,可他一動不動,他被他自己可笑的尊嚴,死死困在了原地。
嚴真前傾身體又往自己胳膊上劃了一道,這次的傷口更大,鮮血泵出,染紅了他半張臉,他沒看陳蔺,沒事人一樣開了瓶酒又喝了一口,才淡淡開口:“000是吧?可以,我服從。”
說完他又往自己腿上狠狠劃了兩道,他那片區域,已經布滿紅色,而他的身體,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陳蔺是用自己的理智迫使自己走到了嚴真面前,陳蔺的腳下都是鮮血,嚴真的血并沒有止住,有很多飛濺在了陳蔺的衣服上,他用他的理智,強硬地逼迫自己開口,問了一句:“怎麼了?”
“哦,沒事,你想怎麼操作,需要我自殺嗎?還是你殺了我?”嚴真輕飄飄擡眼看了看陳蔺。
“什麼?”陳蔺根本不理解嚴真在講什麼。
嚴真脫了上衣,又往自己肩膀上劃了幾刀,他神色淡淡,挑挑眉又喝了口酒,他說:“沒事,我早就想到這一天了,我說過,我是你的,我一切服從你,我不做反抗。”他又喝了口酒。
“你他媽什麼意思?”陳蔺覺得自己前所未有地感到了強烈的窒息感。
“你不是最清楚嗎?怎麼?000沒給你交代清楚?”嚴真又喝了口酒,他還往自己胳膊上又補了一刀。
“我什麼都不知道。”陳蔺看着鮮血淋漓、冷漠無情的嚴真,覺得自己有些絕望。
“呵。”嚴真冷笑一聲喝光了手中的酒瓶,他又開了瓶新的猛地灌了一大口,他帶着笑意說:“沒事,我又反抗不了你,你不用麻痹我,我已經是你的了。”
“你他媽的到底在說什麼!”陳蔺搶過嚴真的酒瓶狠狠摔在了地上。
嚴真抹了把臉,又仰靠在了沙發上,還閉起了眼睛,他的鮮血還在流,他又伸出手擠壓着自己的手臂,頓時更多鮮血噴湧而出,而他依然像是感覺不到絲毫疼痛般,淡淡地說道:“我本來拼了命地想逃掉的,既然都是死,為什麼不活得長一些啊?嗯?為什麼我就要死啊?你們一個個的來折磨我,不就是為了今天嗎?成為主系統?呵,一個自封的邪神,真是上了天了,你不就是在等這一天嗎?等我全身心的服從歸順于你,你再把我收回,你我本就一體,如今更是毫無排異反應,多好啊?你這個邪神,終于要成真神了,架空的帝王不好受吧?殺了我啊,你就權傾宇宙,成為宇宙中唯一的神了!你殺啊!怎麼?還要等我自殺啊?啊?”
“……你在演什麼?”
“呵,我知道,你要的是毫無二心,我告訴你,你成功了,已經該到你動手的時候了!來啊!動手啊!”
陳蔺已經完全懵了,嚴真是在演戲吧?他這都在說什麼東西啊草!陳蔺又捏着嚴真的臉讓他們對視,嚴真的眼睛低垂着,卻散發着濃烈的兇光,陳蔺變出一把刀,抵在自己的心髒上,又讓嚴真的手握住它,他對着嚴真冷靜地說:“你還是殺了我吧。”嚴真都在演什麼鬼東西啊草!
嚴真手剛一握刀,就一個暴起将刀刃狠狠地全部沒入了陳蔺的胸膛,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拍着陳蔺的臉說:“000,你真以為我會甘心死啊?你算計我的時候,我難道就不會算計你嗎?這把刀可是你遞上來的,怎麼樣?疼嗎?是生命流逝更疼些,還是發現你那可笑的愛情是假的更疼些啊?啊?”
“……”
嚴真把刀拔出來,拿腳重重在陳蔺的傷口上碾了幾腳,他踩着陳蔺的心髒對他說:“我赢了,你輸了,死掉的人,是你呢,怎麼樣?開心嗎?”
“你真是瘋了。”
嚴真重重踹了陳蔺一腳,大聲吼道:“瘋的人是你!”,他又拍了拍陳蔺的臉,語調輕蔑地說:“區區一個邪神,也妄想成為真神,真是自不量力啊,怎麼?被自己的分身殺死的感覺,好受嗎?爽嗎?有沒有很有成就感啊?啊?”嚴真重重扇了陳蔺一巴掌。
“……”陳蔺往旁邊吐了一口血。
“呵,我嚴真想要活多長時間,就憑你,還想左右?呵。”嚴真說完就倒在了沙發上。
陳蔺趕忙起身給他治傷,治完他的傷又給自己治了治,還用系統力量把家裡恢複成了原樣,看着整潔如初的家,陳蔺吸了口氣就跪在了嚴真面前,張口就說了一句:“對不起,我錯了。”
“你沒錯,我隻是告訴了你答案,000,你的選擇是什麼?”嚴真沒有看他,他依然閉着眼睛靠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