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蔺見他還沒反應，直接起身下了床，嚴真緊跟其後，一着地就抱着他的腿跪了下來，他就隻是緊緊抱着，一言不發。
“怎麼了？不讓我放下尊嚴，你這跪得可真闆正啊。”陳蔺站那不動了。
“抱歉，我不想騙你，到此為止，好嗎？”
陳蔺笑不出來了，“到此為止？我真以為你要把一切都告訴我了，看來之前說的那些也是真假相雜吧？呵。”
“……”嚴真沒回話。
“沒事，我知道怎麼逼你，你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弱點就是我自己，你要是不說，我就天天虐待我自己，我不吃不喝天天放血，一得空就跳樓跳江，天天給你下跪磕頭，天天給你制造噪音，怎麼樣？你怕這個還是怕告訴我真相？”
陳蔺坐回了床上，嚴真還在地上跪着。
“你以為我不敢啊？隻要死不了，我什麼不敢往自己身上放？我就是犟，我就是把真相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我就是想知道到底何為真相？告訴我吧嚴真，沒必要再隐瞞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意思啊？”
“……”
陳蔺直接變出一把刀往自己手掌劃了一刀，他把血滴在嚴真的面前，那滴滴紅色就這樣墜落在地闆上，并沒有四處飛濺，但成功讓嚴真破了功，他終于睜全了他那淡漠的眼睛，抓着陳蔺的手給他迅速點了幾個穴道，他的聲音很冷，他隻說了兩個字：“問吧。”
陳蔺多熟悉這兩個字啊，他可聽過太多次了，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他就又能聽到另一個版本的“真相”了，嚴真真就該去當個什麼編劇，點子那麼多，一環扣一環，還層層疊疊，在這騙他可真是太屈才了，他又往自己胳膊上劃了一刀，這次出血很大，直接濺在了嚴真身上，甚至濺在了嚴真臉上，陳蔺沒有說話，他一點都不打算再問了，他要逼着嚴真說出來，說出來真正的真相。
嚴真沒再跪着了，他起身又去給陳蔺止血，他點穴止血的手法可真是太熟練了，快得陳蔺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麼，血就停住了。嚴真又奪過他的刀放在了一旁，他說：“不要逼我。”
陳蔺沒說話，他又變出一把刀朝嚴真亮了亮，嚴真照例把刀奪了過來，如此反複幾個刀過去，嚴真沒累，陳蔺也累了，他直接用系統力量給自己手臂開了個大口子，疼得他悶哼一聲，但好在血流得多啊，嚴真一看見這麼多血就不淡定了，他皺着眉又去給陳蔺止血，止完血又摁住他另一隻完好無傷的手腕，低聲問：“你想知道什麼？”
“我要你自己說。”陳蔺冷冷說道。
“先治傷。”嚴真聲音有些淩厲。
“你先說。”陳蔺依舊很固執。
嚴真用沾滿血的手摁了摁太陽穴，他臉上、身上也帶了很多血，“你問我答，你會明白一切，現在，先給你自己治傷。”
陳蔺看他頭疼就沒再固執，給自己治了傷還給他們都做了個清潔，他翹起腿，盯着嚴真問：“真相到底是什麼？”
“真相如何根本沒有絲毫意義，你應該做的，就是接受一切，而不是追根問底。”嚴真顯然是又想賴賬。
陳蔺又笑了，“好啊，那我就退位吧，咱倆一起死吧，反正我不知道真相我也不想活，就這樣吧。”陳蔺又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了又被嚴真摁在牆上，嚴真是真吓人啊，吓得陳蔺脊背發涼，他盯着陳蔺看，眸子裡都是寒光，他說：“别惹我，陳蔺，做好你該做的事，别再鬧了，你已經得到了一切，到此為止，不然，你一定會後悔。”
陳蔺仰着頭又是一聲冷笑，他就是死犟，他說：“那就讓我後悔吧，悔死我吧，我還沒得到真相呢？哪裡會停下？都跟我說吧，讓我後悔，我就是想後悔，不然，我一定讓你後悔，呵呵。”
嚴真放開了他，“我已經後悔了。”他說。
“怎麼？沒刹住車，給我透露太多真相了？還是沒管住嘴，一不小心多糊弄了幾句？”
嚴真坐回了床上，他低着頭，沉默了。
“想什麼呢？又要給我編什麼故事啊？”陳蔺倚在牆上冷冷看着他。
嚴真擡起了頭，他勾了勾唇角，那根本就不是笑，隻能說是活動臉部肌肉，他看着陳蔺問道：“你想成神嗎？”
“怎麼？你想跟我一起自殺了？你要把你那什麼左邊的杯子灌滿了？”
“你想嗎？”嚴真依然平靜地在問。
“我不想。”陳蔺回得也很平靜。
“可是天道想要神，你說，他會怎麼做？”嚴真問他。
“你跟我說，天道是怎麼做的？”陳蔺反問道。
“你知道養蠱嗎？毒蟲們以毒攻毒，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隻，才是蠱，而養神，同樣如此。你不是要知道我的身份嗎？現在，你還想知道嗎？”嚴真問他。
“繼續說，不要停。”陳蔺平靜地看着他。
“000、001、002，他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他們隻是我打敗過的毒蟲，你是最後一隻，現在容器内，隻有我們兩隻毒蟲，你覺得，我想成神嗎？”
“你不想。”陳蔺回道。
“可是天道需要神，你說他該怎麼辦？”
“你說，我想聽你說。”陳蔺一點都不想猜測。
“天道看到我們相愛，就會退而求其次，封你這個主系統為神。而我，幫你當上主系統的原因，讓你愛上我的原因，就是想從毒蟲，轉變為養蠱人，現在，你還想聽嗎？”
“繼續。”
“我對當神沒什麼興趣，但對養神挺感興趣的，我就是懶，喜歡吃軟飯，喜歡當金絲雀，000他們太醜，我沒興趣跟他們過家家，我把他們都殺了，你來了，我一看到你長這麼好看我就知道我不用再殺你了，我該養蠱了，但是養蠱有風險啊，活物總沒死物穩定，我需要你足夠愛我，完全不顧一切地愛我。現在，你還要聽嗎？”
“繼續。”
“等這隻毒蟲完全歸屬于我，那我就隻需要靜待他化繭成神，我就成功了，我說完了。”
陳蔺給他鼓了鼓掌，“真不錯，編得真好啊，生動有趣的。”
“……”
陳蔺走過去踹了嚴真一腳，他又掐着嚴真的脖子問：“你可真是不顧一切啊，連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話都編出來了，怎麼？嚴真才盡啊？還是嚴真自大啊？”
“這些都是真的。”
陳蔺笑了，“我也看你的電視劇了，不就是什麼苗疆蠱事嗎？那麼惡心人的蟲子你是怎麼看得下去的？”
“故事情節很嚴密，人物刻畫很細膩，背景樂也很合适。”嚴真還誇了起來。
陳蔺扇了嚴真一巴掌，直接打得他吐出了血，他又往嚴真肚子上狠狠補了一拳，嚴真一聲不吭，可抗揍。
“你就是恃寵而驕，有恃無恐，才在我這胡說八道，胡言亂語，胡攪蠻纏。”陳蔺坐在了嚴真腿上，他摟着嚴真的脖子跟他碰了碰鼻尖，他問：“你到底是誰啊？”
“我是嚴真，你的愛人。”嚴真垂着眼說。
“你不怕我腦補了？”陳蔺問他。
“……”嚴真又沉默了。
“那我說吧，我給你說一個版本，保證天衣無縫，滴水不漏，完美無缺。你嚴真，就他媽的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有嚴重的精神疾病，跟我綁定了，腦子一塌糊塗，天天想七想八，這一切都是幻覺，我跟你完全不熟，就是單純的□□關系，怎麼樣？這個版本好吧？比你養蠱強吧？”
“抱歉。”嚴真又開始道歉了。
“啧，難道不是嗎？還是其實我才有精神病，我他媽經曆的都是幻覺，你根本就不認識我，我非要說你是我愛人，你抵抗不得就妥協了？這個也挺像真的的。”
“陳蔺。”嚴真抱了抱陳蔺，“到此為止吧，好嗎？”
“抱歉。”這次是陳蔺道了聲歉，“我他媽就是犟就是固執就是不識好歹，你到底說不說吧？”
嚴真又把臉藏在了陳蔺頸側，“我不想說，哥，别逼我了，饒了我吧，求求你了。”嚴真又開始裝了。
“哦，我偏執又瘋狂，我一點都不心疼你，你說不說吧？”
嚴真哭起來了，還一抽一抽的，陳蔺半點都沒再意，蓋着他的臉把嚴真摁倒在了床上，“你裝什麼？都說過是裝的了，你還好意思裝？你是真不要臉啊你！你不會又要跟我說什麼哥，之前我也是裝的，然後再把自卑嚴真的那套說辭拿出來吧？你那套是真說的天衣無縫啊，但你一失去記憶就被你自己破得漏洞百出，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機關算盡到最後，都沒什麼可裝的了，呵呵。”
嚴真不哭了，他躺那不動了。
陳蔺看着他那死樣，突然來了一句：“這麼嘴硬啊？那我就嚴刑逼供吧？看你是嘴硬，還是身子硬！”
“……”
“啧，一點都不怕啊？”
“……”
“行，我看你有多能忍。”陳蔺把櫃子裡的工具都抱了出來，一個個給嚴真能戴的都戴上了，并且毫不留情全部拉滿檔次，嚴真一聲沒吭，縮着身子閉上了眼睛，這場行刑逼供可真靜默啊，嚴真是真能忍啊，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完全不像個正常人，陳蔺都看無聊了，實在沒什麼看頭，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出現幻覺了，嚴真怎麼能一聲不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