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蔺學着嚴真的樣子也趴在了欄杆上，陳蔺沒有恐高症，可看着身下這萬丈高空，他的腦海中不可避免地要想到嚴真曾從這裡一躍而下，僅僅隻是因為他因為好玩而演了一場大戲，所以他現在有些控制不住地顫抖。

這是陳蔺第一次覺得自己幼稚，不成熟。

嚴真把還未燃盡的煙丢進了垃圾桶，他轉過身抱了抱陳蔺，他還是那樣從容，那樣平靜，他跟陳蔺說：

“抱歉，我錯了，是我沒有處理好我們的關系，我不該說出那樣的話，我是你的愛人，你可以想問什麼就問什麼，我都會回答你。那些個人習慣你也可以刨根問底，都能追根溯源，跑出來是因為我進食時會覺得自己很被動，我不喜歡被動，所以我會吃得很快，會想盡快離開那個環境，如果你想知道别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陳蔺沒轉頭，他低着頭仍然往下面看，他說：“其實你并不喜歡我吧，你隻是負責、善良。你愧疚于你的失誤導緻我經受了更多痛苦，我又因為你的工作而愛上了你，你為了我的自我，為了我的自尊，為了對我負責，所以你對我好，所以你跟我住在一起，所以你不得不也說你愛我。

你冷漠理性獨立，我幼稚感性完全不能獨立，你不喜歡被動，你不喜歡熬夜，你不喜歡被管着、被限制、被壓縮個人空間，你視情欲為攻擊，你有嚴重的潔癖和極強的應激反應，你隻會因為我而頭疼。

你淡然自若，遺世獨立，你本可以避世離俗，超脫于這煩亂人世，去過你那三點一線、隻有酒和電視劇的簡單生活，可是如今你卻被我困在了籠子裡，嚴真，我也覺得籠中雞不比自由鳥，你喜歡沉默，喜歡孤獨，喜歡簡單，喜歡自由，我的存在，就是在侵占你的世界，就是在侵犯你的自我。

我也無權幹涉和左右你的選擇，我也無權去掌控你的人生，我也不想讓你成為我的附屬品。

嚴真，恭喜你，現在是你赢了，你終于教會了我要守護自我，要捍衛自尊。我已經成熟了，所以你不用再擔心我會因為你而受到傷害，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還要多虧了你舍命相救，我不會恩将仇報。

你走吧，嚴真，就像你之前說過的，聚散離合，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我們的生命如此漫長，你我可能隻是對方光陰裡的過客，隻要活得足夠長，我們都能把對方忘得一幹二淨。

堡壘的大門還未開啟，但是我想我也可以不必執着不必固執，宇宙間堡壘千千萬，我也沒必要死敲你這扇門。

嚴真，你赢了，我的杯子終于也碎了，我們就到這兒吧，以後我們就各自安好，互不打擾，去開啟新的生活吧。”

……

這是一段很長的沉默，陳蔺一直低着頭往下看，嚴真則一直看着陳蔺，最後是嚴真打破了沉默，他平靜地說了一些化學藥劑，他說：“環氧樹脂、固化劑、丙酮或酒精。”

陳蔺轉頭問了句：“什麼？”

嚴真站在那沒動，他看着陳蔺的眼睛給他解釋，他說：“你的杯子在哪碎的？我去找過來，給你修好，我之前當過幾年化學教授，研究過玻璃怎麼複原。”

“我沒有在開玩笑，這是你阻止我的最後一次機會。”陳蔺說。

嚴真笑了笑，他說：“這是你第三次跟我提什麼最後一次阻止你，你的最後一次，和我的理解是不是有些不一樣？”

陳蔺急了，他又說：“我說真的，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去找你了！”

“我不信。”嚴真終于跟陳蔺學得也犟了起來。

“……”陳蔺現在才懂談話的時候，如果對方特别犟，那另一方到底有多麼百口莫辯，有多麼煩不勝煩。

嚴真又接着說：“我會遵守承諾，陳蔺，我會千方百計地挽留你，我的名字，嚴真，嚴，與話語的言同音，意為所言為真，我現在以我的姓名為擔保，我接下來的所言，句句為真。

陳蔺，我愛你，我會努力處理好我們之間的關系，我會努力讓我們能夠永遠相愛、永遠在一起，我會努力讓你的生活充滿幸福和快樂，我會努力一秒比一秒更愛你。

現在陳蔺，收起你剛才說過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不要再胡思亂想，不要再猜測質疑，向我走過來，然後抱緊我，如果你做不到，如果你累了，這幾步，我會替你走完。”

陳蔺沒有讓嚴真等多久，他幾乎是在嚴真話音剛落的幾秒後，就直接大步走過去抱緊了嚴真。

嚴真拍了拍陳蔺的背，他又說：“我不是無情無欲的和尚，不要擡高我的修養，我和你一樣，會愛，會癡，會舍不得。我很欣慰你終于學會了獨立，懂得了自我和自尊的重要性，但我不希望你在這之後，做出的選擇是抛棄我，這太殘忍了陳蔺，我在幫你守護你自己，我并沒有在逼你離開我。如果我離開你，我仍能獨立生活，但我更想和你一起生活，和你在一起，我才會擁有我生命的意義，陳蔺，我生命的意義，就是竭盡全力、拼盡一切，讓你能夠幸福，這無關工作，無關責任，無關愧疚，更無關善良，隻是因為我愛你，陳蔺，我愛你，真真切切，毫無虛假。

如果你這一次能夠信任我，那麼就永遠都不要再質疑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要再說什麼離開，永遠都不要再說什麼最後一次。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相信我，或者離開我。如果你相信我，那就吻我；如果你要離開，那我就會從這裡跳下去，我會自殺，會一直自殺，我會像你逼我一樣逼着你再來愛我。

做出選擇吧，陳蔺，你的時間不多了。”

陳蔺沒做什麼狗屁選擇，他抱起嚴真就去了浴室，兩人火速洗了個澡，又一起去了卧室，嚴真跟陳蔺說：“我白天補了覺，你可以做很長時間。”

陳蔺嘴角沒壓住，他問嚴真：“你補覺就為了這？”

嚴真“嗯”了一聲就吻住了陳蔺，陳蔺可他媽太開心了，他嘴角就沒放下來過，嚴真學着陳蔺扯了扯他的臉，他跟陳蔺說：“你就連笑起來都很恐怖，讓我覺得很刺激，你多笑笑，我今天也心情好，給你叫幾聲聽聽。”

那陳蔺就得寸進尺了，他立馬提了要求，他說：“那我要你說出你自己的感受，還要你誇我，還要你對我提出要求。”

嚴真又“嗯”了一聲，他主動迎合起了陳蔺，當然他也信守承諾，他說他自己難受說他不舒服，讓陳蔺慢點，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他自己舒服了，說他自己爽了，誇陳蔺真厲害真棒真聰明，讓陳蔺再快點，他還給陳蔺叫了幾聲，現在的嚴真可比屍體強太多了，陳蔺完全刹不出車，但他也沒做多久，他得克制，得讓嚴真休息，所以他做了幾次後就抱着嚴真去了浴室。浴室内嚴真卻沒有克制，他說他想給陳蔺口，想聽陳蔺叫，陳蔺不同意，說嚴真以後都不能給他口，隻能陳蔺給嚴真口，嚴真皺着眉不願意，他用代理神的力量控制住了陳蔺，一口就叼住了他，陳蔺很快就破了嚴真的控制，但他不敢把嚴真怎麼樣，隻好乖乖任嚴真擺布，不一會兒嚴真就聽到了特别好聽的聲音。

等結束後，嚴真刷了幾遍牙，他又抱起正在洗澡的陳蔺去了卧室，陳蔺問他怎麼了？嚴真說他自己欲求不滿，想幹陳蔺幾次，陳蔺樂得不行，可算把嚴真這尊技術帝給勾活了，他一開始還興沖沖地跟嚴真接吻，結果沒一會兒呢就不行了，在那又哭又叫，他也毫不收斂，那聲音大的卻并沒有讓嚴真覺得煩，他一點沒保留，什麼技巧都用了，鉚足了勁想讓陳蔺再叫大聲點，等陳蔺嗓子啞了後他也沒停，隻是溫柔了起來，這一溫柔并沒有讓陳蔺覺得有多好受，他哭得更狠了，開始求饒了，嚴真就問他還想做嗎？陳蔺雖然身體崩潰了，但他的理智很清晰，他用他那沙啞的聲音連說了好幾個做，嚴真可聽話，讓陳蔺見識了他的代理神、他的刀片子、他的技術帝，有多他媽的強。

等清洗完，他們緊緊抱在一起，相擁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