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爍學着某人的語氣重複,反手掐住周書郡的脖頸反壓他,為表尊重對手,除了信息素上的博弈之外,他還亮出犬牙輕舔了下,表情卻不像在開玩笑,“好啊你,作為顔才最親近的家人,連我都沒對我弟說過什麼重話,你倒好,以往你對他什麼态度我先不說,我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現在都敢當着我的面兇他?我是不是對你太包容了,才讓你這麼放縱啊?小周同學。”
周書郡輕佻嘴角,寬大的手掌薅住他後腦勺的頭發繼續縮短距離,意味深長地眯了下眼睛:“平時看不出來,你還有強硬的一面。”
“呵,沒聽說過一句話嘛。”顔爍持續與他對峙,不屑一笑:“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好,那你咬。”
“啊?”顔爍懵住。
“隻要你想,我樂意接受。”周書郡錯開角度貼近他的耳垂,“生物學上說,優質Alpha之間契合度達到一定程度,那麼被強行标記的一方,将有可能成為專屬于那位Alpha的Omega,他的腺體中,也會永遠存在他的Alpha專屬的信息素,很有意思不是麼?”
Excuse me?You what?
AA相戀,被人發現可不是鬧玩的,化學閹/割都是不幸中的萬幸,就算開玩笑,也不見得開這麼大的。
事情的發展趨勢不太對,顔爍感覺現在的氣氛暧昧得越界,說什麼都不像興師問罪,倒是用調情形容更确切,周書郡在性方面表現得太像個老手,容易吃虧。
可能是距離太近了,熾熱的呼吸醺紅了他的脖頸和臉頰,他吞咽了下唾液,強裝鎮定地先一步隔開距離:“切,我才不咬你。我平時怎麼也沒看出來,你不但偶爾犟得噎死人,還有這麼Crazy的一面。”
沒等周書郡放手,顔爍自己掙開了,緊張到話痨:“AA之間的标記很難受的好吧,契合度高還好一些,低的話,輕則腺體分泌紊亂挂急診,重則……摘除?”
“這種沒用的器官,摘掉又能怎麼樣。”
顔爍驚呆了,伸出食指連連點他,“我發現你真的是,不知道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東西,叫你一聲陰暗男都算輕的了,小孩子家家的心理竟然這麼不健康,我看一會兒吃完飯,就把你捆進精神科好好治治,省得老是說些讓人不愛聽的話。”
周書郡正欲開口,外面的人敲了幾下他背貼着的門,以為是服務員,沒想到打開門後站着的是兩個眼熟的同齡人。
一高一矮,高的那個得187,穿鞋快190,剃了個幹爽的寸頭,體型中等看着就壯實,另外矮的那位其實并不算矮,隻是對比下來,175顯得格外小巧,看着挺文靜内向,鼻梁上架着副圓框眼鏡,有點像哈利波特。
高個子很自來熟,和顔爍一樣,門口沒站兩下就自覺進來了,跟開門的周書郡招招手:“哈喽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周書郡不臉盲,基本有點記憶點的人都記得,但他平靜地搖搖頭,“不記得。”
“害,沒事兒,多見幾次就記得了。”高個子也不惱,大大咧咧地笑着拍他的肩膀,從他身邊走過之後就蹦哒到顔爍身邊。
回頭看去,他就像個巨型挂件挂在顔爍身上,倆人在那熱火朝天地叙舊。
周書郡眉心緊皺,一直盯着高個子出神,沒理會還站在門口的那個男生,後者也不吭聲地走進來,再把門關上去找顔爍。
“人都到齊了。”
幾人都落座後,後來的兩個人已經讨論吃什麼了,顔爍就自發從被邀請來二人約會的嘉賓,搖身作東,淡定地看向周書郡,“說吧,你叫我來幹嘛?還開包間,低消多少?多的話也不AA啊,你不是想請客麼。”
周書郡:“你故意的。”
“舉一反三,跟你學的。”顔爍倒了杯水一飲而盡,硬是喝滿腔烈酒的氣勢,“怎麼樣?來都來了,我們吃定了,你請不請?”
“請,”周書郡幹脆答應,“随意點,我買單。”
“好,這可是你說的。”顔爍起身走到他兩位朋友中間,一邊攬着一個,左邊是高個子說:“聽到了沒張代鑫,體育生最重要的就是吃好玩好身體才會好,你不是忍學校食堂很久,早就想吃頓好的了嘛,今天敞開了吃,有人付錢。”再對右邊的小圓眼鏡說:“陶清和,老規矩,點菜别看價格,想吃什麼就點什麼,那哥哥可有錢了,用不着替他省。”
張代鑫會意地跟顔爍眼神信号,“這話對我說可多餘了啊,我來這就沒打算客氣。書郡,要幸虧沒帶我們去吃自助,那好家夥,黑名單都免了,絕對吃一個給他倒一個!”
“不錯,好樣的。”顔爍搓搓他的毛。
陶清和也附和道:“我也會多吃的,謝謝你們。”
顔爍看到眉清目秀又恬靜可愛的陶清和就笑逐顔開、一臉憐愛,“别客氣。小陶,果然還是你最讨人喜歡,不像某人就知道惹我。”
“……”
周書郡看着他們三人溫馨相處的畫面,下颌線緊繃着,眼神逐漸冷冽,出聲打斷:“帶你來,就是為了說些你不愛聽的話。”
“你還真敢說啊。”顔爍内心竊喜這小鐵牛總算憋不住先開口了,“在我氣頭上的時候說實話,信不信我聽完了轉頭就走啊。”
“再過幾天,是我爸的忌日。”
“………”顔爍嘴角的弧度僵住,幾人方才點燃的溫情僅憑一句話為之坍塌。
“下周三,可以請假陪我去嗎?”周書郡閉了閉眼,神情掙紮片刻,擡眸再望向顔爍時,一雙清澈的黑眸濕漉漉地蒙上水汽,“雖然……但我還是想有人能陪我一起。”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