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臉上根本藏不住秘密，張骁走過來直接張嘴要問李許借積分，用行動來表示自己沒有那個意思，他顯然聽見了子涵說什麼，其實李許也憋不住，她也怕張骁反水。

這三百積分借給他他先給楊義紅兌出來，母子倆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半夜就給我媽捏死了，不借給他，現在鬧崩了直接給我攮死了更白給。

李許勸張骁“江裡有變異魚，咱倆要不先殺個試試？”李許甚至願意出點積分兌個漁網，張骁也不說話，跟着她下網往上起魚，隻是兩個人再沒肩并肩一起走了，錯了半步，他倆卯足了力氣網上不來，商量了一下用繩子捆緊了挂在老頭樂上往後拉，起上來就是一個窟窿，嘩嘩嘩往下掉，剩了不多在江邊上，噼啪亂蹦，刀戳上去打滑，李許現在心慌得要命，不管不顧搬着石頭砸，一個1積分，有點不成正比，她半跪在地上看張骁，小孩比較猛，薅着尾巴硬是摔死了一個，也是1積分。

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讓張骁把這事幹成了，這晚上做夢都得防着這母子倆。李許覺得這麼擊殺也能接受，就是累點，他倆分頭在江邊把剩下的十幾條魚全砸死了。又去江邊撈魚，這次還是不遠不近一起去的，張骁出了一張漁網的錢，兩個人把網并在一起撈，又開始殺魚，這次李許留了一個讓子涵别給兌積分了，也不差這點。

江邊的風很大，帶着浪，一卷上來還有黃土氣。她把竈點上了，事已至此，先吃飯吧。她把鱗刮褪下來，又去腥線，其實她的魚做的挺一般的，是跟曹岐學的，把鍋燒得滾燙，塗薄薄一層油，魚往上一貼，不再翻動，一面金黃晃晃鍋就能翻到另一面，哧得冒出一股鍋氣來，就倒開水，不再管了，等水燒掉半鍋，就灑把蔥花，臨出鍋灑把胡椒鹽面，奶白噴香。

她跟張骁就着大風一人一個大海碗，蹲在石頭邊上喝，還抿着嘴往外摘刺，還不滿足呢，“這還是沒那意思，要是有點姜，熱鍋的時候夾在魚花刀縫裡，保管一點腥氣沒有，再來點豆腐擱進去，你就吃吧骁，香美了。”她還說呢，“你吃過煎的小魚沒，我看這溜下去的裡頭有，一會抓點，我前男友拿黃酒過一下，挂上稀面糊，那一嚼，骨頭都是酥的，邊吃邊嗦手指頭。”

兩個人可能這麼多天難得一起吃飯，融洽了不少，落日入江，映得金燦燦閃粼粼的，天冷下來了，喝的熱騰騰的一頭汗，水天一色，人也開闊了不少。張骁他媽不在邊上的時候，這小孩還是挺願意和李許親近的，這就打聽了“前男友？誰啊”楊義紅不在程莉莉在呢啊，她哪敢說啊，這就是讓她媽棒打鴛鴦的。

她馬上超絕不經意：“咋了，想早戀啊，那不行”張骁嗤的笑了一下，“早戀？哥們兒都分了五回了。”“我草！”

程莉莉沒顧上罵李許說髒話，她幾乎是閃現從李許兜裡出來的，張骁看出來了，這母女倆巨八卦。他當着程莉莉有點不好意思，挺别扭，身子一擰端着心愛的大海碗，不說了。

不說就不說，誰稀罕了（李許稀罕，她超想聽，張骁刷鍋的功夫她得在旁邊走了一千步）。天擦黑，李許就是再想裝不知情，也得意思意思問：“張骁你媽呢？”

“她說她走走去，叫我别跟着。”好，太好了，看我直接拿下張骁免得你打我媽主意，李許這個人特别擅長迂回和委婉：我給你出剩下的積分你先給你自己兌換個身體，然後幫我想辦法過河，我按天付費給你，算雇你的，等我倆過去了你再給你媽兌換，因為我怕你媽不老實，行嗎？

程莉莉都驚了，這不一根腸子從頭通到底嗎，哪有這麼談判的。

沒事，算李許抄着了，對手是張骁，他馬上開始思考，看得出來不是敷衍呢，腦子都冒煙了。他真答應了，但是又覺得不對，他直接問李許，李許“你覺得哪裡不對，是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張骁想了下，說是自己不對，不應該自己先兌身體，應該先兌楊義紅，他這樣有一種很強的負罪感。李許歎了口氣，話都說到這了，隻好給小孩心理疏導一下，“張骁是這樣，我不懷疑你媽是愛你的，但是她隻能在這張卷子上答40分，還是都寫滿了，但是60分才是及格。”

小孩不理解，李許又說“這樣很像在挑撥你們的關系，但是你爸，是她的兒子，你是她的老公。我隻是說從職責上來說。”這時候隐隐能看見楊義紅往回走了，不知道拖了個什麼在身後，張骁站起來往她那裡走。

李許其實有點後悔說這話，她想着應該說楊義紅更愛她老公，再才是張骁，他不應該去承擔他爸的責任，但是又覺得親情愛情不能放一起比較，又想着楊義紅那時候太小了，也不懂什麼，她現在都還不到35呢。

又覺得自己多管閑事，稀裡糊塗地在床上翻，想到了曹岐上她家裡的時候，她爸媽沒同意，她賭氣說一輩子不結婚了非他不嫁，“你不結婚誰照顧你呢”如果是張伯貴這樣的男人呢？

還想着明天多打點魚，看看在水裡的攻擊力咋樣，要真遊過去就沒車了，赤手空拳沒個保護還挺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