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了差不多一個晚上,遠點的隊伍也回來了,就剩下一支隊伍,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不等了,先分地盤,安置好了交流一番,明天要是還不回來就去找他們。
反正交流沒聽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倒是挺吵的,跟大家早上出去的時候那種剛剛步入職場的氣氛截然不同,每個人都禁不得激,一句話就能嚷起來。
李許最讨厭開會,也不交流就出個人頭,在旁邊坐着看,冷不丁地問子涵:“是不是你們在搗鬼。”
子涵很老實:“玩家發現副本支線,請玩家自行探索。”李許也不藏着掖着,和藍蘭通了個氣,找了個喇叭開始嚷嚷。
确實不對,我們幾個紅眼病沒見過富的也就算了,一時上頭,那大家不能都上頭吧?在這兒開了不到半個鐘頭會,都吵了好幾輪了,連座次位置都要互相擠兌兩句,上學來了還得找同桌?
李許直接把結果一公布,帶着答案倒退問題,似乎從進了這個别墅群,每個人那點微妙的負面情緒都被放大了,看着不像是親人愛人離世了,絞盡腦汁繃緊了神經要打複活賽,像是大中午饑腸辘辘上景區派對倆小時,稍有點風吹草動就吵起來了。
發現問題就解決問題,大家又就解決問題發生摩擦,既有主張再回到前頭洋房樓的,不折騰了,先睡個踏實覺。就有組織趁熱打鐵将風險扼殺在搖籃裡的。
又吵成一鍋粥了,李許一看一時半會兒也完不了,拉開門出去透氣,月朗星稀,綠化很好,空氣裡隐約能聞到細碎的花香,用鼻子去追又嗅不到了,挺有意思的,李許皺着眉頭使勁攆着這股花香玩兒。
沒兩分鐘曹岐也出來了,看她小狗似的,挺親昵一拍李許腦袋,給她推了個屁股蹲兒,李許撲上去就要打他,他一躍栽在草坪上,李許跟着跑進去,鬧着鬧着就變成了在草坪上打滾。
李許覺得自己有兩個月,或者兩天,沒這麼放松過,和曹岐并肩躺齊了在毛茸茸的草裡,她伸手去摸草皮,手能陷進去,土是濕漉漉的,很有力量的植物的味道,曹岐正要抒情跟李許表白兩句,還在措辭,李許突然彈起來,速度之快很容易讓人懷疑這草有電。
她把曹岐頭扭過來把土抹在他臉上給捏了個金魚嘴出來,很嚴肅地問曹岐:“這草打過藥沒萬一有狗拉屎呢要是有蟲子呢?咱們快走吧。”曹岐懷疑李許欠電,腦子裡裝的都是屎。
曹岐兩隻眼直愣愣的盯着,看似活着,其實走了一會兒了:“就算有屎你也躺了半天了,皇後娘娘不用金鋤頭你放心吧。”
小孩拿着書來了,大老遠就能看見兩個人一腦袋草坐在綠化帶裡,他要想問題也得進來,李許趁着他舉着一頁狗刨字問題,給他也拽地下了,“這上頭有狗尿你也來!”
張骁氣得要咬人又着急起來看褲子上是不是真蹭髒了,曹岐一看李許誰都騙,心情馬上好多了,也跟着騙:“對,你背上還有蟲子。”
張骁又忙不疊把胳膊從領子掏進去直接往下拽襯衫甩,藍蘭瘦猴出來就看見小孩在月下跳了一段鬼上身的僵屍舞,愈發肯定了剛才的答案:就得連夜查查問題出在哪兒,這不就瘋一個。
大會開完了開小會,趁熱打鐵搜搜到底問題出在哪兒,要不然睡不踏實,想跑路的也可以第二天再來,主打一個彈性工作制。幾個人又坐上觀光小巴了,每個隊分了幾個沒開的别墅,都進去看看。
李許之前老在半夜行動,那些喪屍的身體機能白天晚上差不多,到了這個别墅群,從保安開始一個比一個強健,餐廳裡那波還格外聰明,到了晚上這麼一看,跟進化了似的。
李許一開始以為是自己這個隊伍運氣不怎麼樣,幾個非酋湊在一起了,連個寶箱都沒開到,結果别的隊也這樣,誰也沒開出寶箱來,那就說明這個地圖沒探索完。
别墅區裡大家基本都不開車了,動靜又大還要和隊友分散,能組車隊的畢竟是少數,要刷到副本核心是人類的概率還是比較小的,就都開着小車用對講機交流,有駐守在車上的就挂在頻道上,也能和不遠處的兩棟洋房通話。
人一多就容易放松閑聊,也不知道哪個隊伍,開門喪屍殺了還互動呢:“這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啊,空氣都香。”對講機裡接了幾個應和的。
香?
這别墅區起碼占地好幾垧,怎麼可能人人都能聞到花香味呢?
李許在對講機裡問,大家也盡可能散開,差不多到了對講機的最遠覆蓋範圍了,又跑回去開車試,洋房那裡确實聞不到味道,那就不是心理暗示,是問題真的出在氣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