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來就來氣,李許始終想不通曹岐他爸鼻嘎大點的文職,是怎麼揍母子二人的,你不說像張骁一樣,哪怕你學學我呢?李許她奶奶欺負程莉莉,給她趕走了,李許站在門口兩個人對罵,李許她爸來了不分青紅皂白讓李許跪下磕頭,給李許揍得笤帚折了一根,李許梗着脖子被打進了醫院。
躺了五天,出來還跟老太太罵架,這回一腳讓她爸踹在地上紮紮實實磕頭,李許嘴還不停罵,扯着嗓子喊,給街坊全叫來了,李許在院當中跪了半天,晚上李宏科就給程莉莉和李該接回來了,一張車票給他老母親送走了,再沒人敢罵程莉莉生了個養不活的小雞仔。
李許一戰成名,程莉莉摟着她淚如雨下,那時候她特高興,脖子梗的像鬥雞,頭昂的高高的,後來高燒一場,太小了,才四歲,忘幹淨了,李該倒是記着呢,他就這樣才有資格去上學前班。
小時候他倆老打架,他們都讓李許讓着李該,他身體不好,從那以後李該再也沒和李許吵過架,李許有一回耍混,給李該不小心從樓上推下去了,腦瓜子縫了幾針,他就說了一句話:“我妹妹天生是個鬥士。”
李許總記得一家關系好得很,李宏科什麼都聽程莉莉的,李該也什麼都讓着她。
到曹岐那裡是倒過來的,他讓他爸打了一頓,他媽去廚房拿菜刀,要跟他爸拼命,給家裡兄弟姐妹都叫來了,家裡這才知道她起碼被揍了十年,他爸被押着道歉。
他是曹岐姨姥姥的研究生,介紹給外甥女的,這段感情羊糞蛋子表面光,後來曹岐他爸打他媽就關起門來,她還是不反抗,曹岐也裝作看不見,他記得那個三堂會審的場面,他爸第一回低頭,也是最後一回。
他再也沒有站出來過,家裡還是光鮮的,直到他媽死的時候,小媽迎進門來。
曹岐已經把枝條捆在了盡頭的欄杆上,這欄杆能扭下來接成雲梯,他又拿着鏟子夾子跑回來,去幫張骁,這小孩有一股狠勁,被捆住了不知道叫人也不知道喊疼,腿被擰了就用拳頭去砸,扳手掉了就用牙去啃,一下接着一下。
瘦猴在旁邊又要伸手幫他解開藤蔓,又要兩頭忙活施點增益,又要拳打腳踢圍過來的枝條,曹岐輪過來,拍到了他頭上的枝條,把細長條的夾子遞給瘦猴,錐子一樣,他舉起來去紮。
張骁看着曹岐和瘦猴,當時的楊義紅沒有站出來,這兩個膽小鬼明明都能跑掉卻跑回來了。
曹岐還碎嘴子呢:“小許,我來救你了!但是我有點害怕!你先别怕,咱倆有一個人怕就行了。”又補了一句:“藍蘭你也别怕,瘦猴跟張骁也挺怕的,咱們這隊伍不能太窩囊。”
張骁這時候笑出聲了:“曹岐,我現在知道李許為什麼喜歡你了。”
李許正從上頭捋直了胳膊往抽屜裡摸呢,試圖偷出來點什麼取暖,她氣急敗壞把手上的火星甩出去:“放屁!危言聳聽!算你給我造謠!”
藍蘭嘎嘎嘎嘎地在櫃子裡樂出聲來,抽屜是不鏽鋼的密閉空間,李許的聲音就伴随着這樣恐怖的混響,電閃雷鳴火花四濺的出現了。
瘦猴:“真靈啊,一下就詐屍了。”
李許正挂在頂上的抽屜呢,也使不上力,凍得還沒緩過來,她也不敢喊,怕三個蠢貨沒反應過來先給花招來,跟裡頭的住戶面對面的時候她還想:“幸虧是我看見了,要是這三個廢物得尿褲兜子。”
他仨吓得一身汗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這花在底下都凍的行動遲緩了,李許火星子甩下去它馬上蹭過去幾枝花,烈火烹油燒着了,給花吓得不敢過去,兩方倒是打得勢均力敵。
李許偷偷摸摸壁虎一樣緩慢蠕動下去,拉開了L7-104的抽屜,那邊如火如荼動靜很大,四個聾子合在一起硬是沒聽見她倆已經集合了,藍蘭抖抖腿,朝背後摸去,拉開了弓。
李許推上了那輛車頭變形的交通工具,“上車!”
藍蘭坐着順風車一箭射進了捆住張骁的藤蔓,李許順走了瘦猴的長嘴夾,擎起火炬,一棍紮下,天降神兵。
藤蔓迅速抽搐縮了起來,把張骁甩在了地上,瘦猴拖着小孩迅速撤離。
曹岐站在前頭擋住他們,藍蘭張嘴又射出一箭:“喲,哥仨都在呢?”
李許把火滾甩的虎虎生風,回頭瞥了一眼曹岐,這麼冷的屋裡,他的汗珠和眼淚一起滾了下來。
李許和藍蘭下車,站在曹岐前頭,戰争,讓男人走開。
李許也說了一句話:“跑的時候給我開抽屜。”
李許順着抽屜偷東西點火,給這花燒得都縮水了,藍蘭順着燒着的地方張弓。
她抽空問前男友:“你怎麼又舍得來了?”
前男友掀起衣服一抹臉:“就來!”